她侍奉太皇太後六十對年了,打小在一塊,經曆了後宮種種勾心鬥角,如今的感情同親姐妹是無二的,有些話,太皇太後聽了也不生氣,笑道:“哀家早年受了好些氣,如今已到了這個位子,撒撒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李行珩對一向不怎麼喜歡的賢妃都能多幾分寬容,他親祖母折騰幾下,難道還不成了?
杏嬤嬤年紀大了,心也沒年輕時那麼狠了,想想那位,心裏頭還有些不忍:“到底她沒犯過什麼錯,主子也不必同她太計較了。”
太皇太後也不惱,隻道:“阿杏,你心軟了。”
杏嬤嬤默認了,人總是年紀越大,心腸越軟,她也不例外。
太皇太後微微一笑:“哀家難道這點分寸還沒有麼?對她,哀家總是會多幾分善意的。”
過猶不及,是以杏嬤嬤便不再說話了,主仆二人在佛前焚香念經,很是虔誠的樣子。
馬德儀既然病養好了,自然要來拜見中宮之主,到了清寧宮卻被告知浮生去了養德宮,蒹葭見她麵色還很蒼白,好心道:“德儀娘娘不若先回去吧,主子今日去看幾位殿下了,怕是一時回不來,娘娘身子還未好全,可不能落下病根,主子一向不大在意這些的,早吩咐了奴婢們,若是您來時她恰巧不在,隻叫您回宮好好養身子,往後見麵的日子多著呢,不急這一時。”
馬德儀露出一抹笑:“那本宮就先回去了,待病好了,再向皇後娘娘請安。”
蒹葭屈膝看她離開,浮生是說了這話,卻也是以防她不在時馬德儀來,雖然今日浮生很快就回來了,但蒹葭可不想讓她在清寧宮多待,陛下每日都要來清寧宮,萬一叫她撞見陛下,又起了壞心思,那可不是叫娘娘麵上無光麼。
蒹葭很是得意自己的機智,待浮生她們回宮後,沒忍住都說了出來,采薇拋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浮生隻覺好笑,戳了她的額道:“你呀,心眼都長在了不該在的地方。”
蒹葭嘿嘿一笑,並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馬德儀回去後當真安安心心地養傷,不出儲秀宮半步,後妃雖有好奇者,但見陛下心思不明,都默默觀望,這一觀望,就到了太皇太後的壽誕。
同西太後的壽宴相比,這一次明顯更為用心,光那百對童男童女所跳的《霓裳羽衣歌》就令人驚奇稱歎,雖動作不及宮廷樂女婀娜動人,卻別有一番滋味,不過短短數月,就能排出這般出眾的樂舞,叫人對皇後的能耐更有了一番認識。
實際浮生不過隔三差五叫他們在跟前跳一回,跳的愈好,賞賜則更豐,選上的孩童自然不會是那些不知是的幼稚頑童,在豐厚賞賜的驅使下,都一個個鉚足了勁學,自然事半功倍。
太皇太後也很是喜歡,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叫浮生實在無法坦然接受,李行珩很高興,也誇道:“梓潼不必謙虛,這些日子為了皇祖母的壽辰,梓潼都瘦了,本是為了朕的孝心,卻叫梓潼操勞了,倒是朕的不是。”
浮生笑著搖頭道:“這亦是臣妾對皇祖母的孝心,臣妾同陛下本為一體,分什麼你我。”
太皇太後笑道:“正是這個理,都說夫妻一體,分什麼親疏,皇帝,你卻沒你媳婦想的明白了。”
李行珩笑著舉起酒盞對浮生道:“梓潼同朕自然是親近的,朕為方才的話在這給梓潼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