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3)

鄭芳儀掩麵痛哭,哭得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還指著謹德儀道:“你害了我的欣兒,卻還問我對不對的起?馬氏,你的心事石頭做的麼!”

李行珩皺眉高聲道:“好了!臨川還不知如何,你二人倒先吵起來了!若不關心臨川如何,滾到外頭去吵個盡興!”

鄭芳儀伏在案上哭得淚眼婆娑,把一張帕子打濕得直能擰出水來,謹德儀坐在一旁,時不時往裏看兩眼,她自然也是不希望臨川出事的,當年失去理智對有孕的鄭氏下手,已經讓她這麼多年心底難安,這麼乖巧伶俐的一個小丫頭,誰能舍得看她離去?

等得鄭芳儀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太醫才從裏間出來,如釋重負道:“回稟陛下,公主殿下救回來了,性命無憂,隻是腰部受傷較為嚴重,隻怕往後要留下疤,需得長久靜養。”

還有話他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口,李行珩見他吞吞吐吐的,知還有別的沒說,冷著臉道:“還有什麼,一並說出來!”

太醫擦了擦臉上冒出的汗,道:“殿下往後恐怕子嗣困難。”

鄭芳儀一聽便暈了,軟軟倒在宮人懷裏頭,李行珩臉色極差,撚著手中佛串不說話。

才有盧芳華落水的事,又有臨川受傷,浮生真的有些惱了,一來便給了二妃處置。

謹德儀禁足三月,替臨川抄寫佛經,罰俸半年;同時狠狠訓誡了鄭芳儀,令她閉宮自省,待臨川身子好全了再出來走動,李行珩也沒心情去聽這些,謹德儀分外安靜地接受了處置。

她回來以後便三天兩頭被禁足,早就習慣了,李行珩隔三差五的賞賜徽音殿,半年俸祿也不算什麼。

鄭芳儀暈到現在,隻怕醒了後也沒心思去管這些。

子嗣一直是浮生最看重的,因此事便發下話,往後不論為何,隻要是牽扯到皇嗣的,先禁足一月、抄十遍宮規,再談其他的處置,這也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後妃紛爭牽扯到皇嗣。

見浮生發了火,後宮又安靜了一段時間。

浮生好不容易才閑下來,也不叫人在一邊伺候,自個兒拿了銀製的小勺給廊下的牡丹澆水,一路順著穿花遊廊繞到了後殿那兒,微微有些累了,便坐在廊下歇著,她不喜歡養鳥兒,廊下好些個精巧的鳥籠子裏頭都紮了大朵的絹花,逼真的很,瞧著煞是好看,耳邊傳來宮人的說笑聲,浮生也沒放在心上。

沒一會兒,那兩人似乎聊到興頭上了,聲音越來越大,偶爾傳來“陛下、東宮、謹德儀”等字眼,叫浮生定了神去聽。

原是窗子裏頭一個小宮女同一個太監在低聲說話。

那小宮女聲音纖細好聽,隻吃吃笑著:“……你當真聽見那些話了?謹德儀膽子也真大,不過陛下也疼她,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也隻是禁足幾日,你瞧外頭可沒一點風聲。”

那小太監接著笑道:“好姐姐,若不是為了博你的歡心,我也是不敢往外頭說的,這話若傳了出去,隻怕我二人的腦袋都要搬家了!”

那宮女笑瞥了他一下:“既是掉腦袋的大事,你告訴了我,不是害我麼!”又輕推了他一把,笑問:“謹德儀當真那般問了?”

“可不是麼。我當時剛巧在外頭澆花,這不就聽見了。”小太監學著二人的口氣道:“謹德儀同陛下爭執了好幾句,才冒出一句‘珩郎,我隻問一句,不提她皇後的身份,百年之後,我是不是隻配葬在妃園寢!’陛下竟也不惱她,也難怪,陛下當年在東宮可是說過隻喜歡謹德儀生的孩子呢。”

小宮女頗感驚訝:“真的?你這又是哪裏知曉的?”

“但凡宮裏頭侍奉久一點的,誰不知道當年陛下疼那一位跟什麼似的,莫看鄭芳儀前些年怎麼得意,當年在東宮,凡事那一位才排在頭一個呢,就是她害得鄭芳儀早產,陛下登基了不照樣封了二品的德儀?冷宮裏待了這麼久,一出來還不是幹柴烈火跟什麼似的。”小太監一邊說著一邊握著小宮女的手輕輕摩挲,笑得頗具深意:“感情在那兒,就跟我見了你似的,這心一刻都靜不下來,看不見也就罷了,既看見了,又哪裏舍得你再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