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文敏皇後(1 / 3)

李行珩應道:“朕允了。”

金口玉言一出,前事盡改。

畢翁主冊固安長公主,賜姓“李”,賜婚回紇王子拔也·吾米提。

東平伯簡直成了笑話,女兒冊公主和親,怎麼說也是功勞一件,皇家按理是會進行賞賜的,誰知一道旨意下來,他同南端公主再無夫妻名分,以後官冊上他的原配就是如今得畢柳氏,既然夫妻名分都去了,固安長公主又改了姓,自然同他也沒了半點幹係。

不出幾日,彈劾猶如雪花紛紛上達天聽,最終東平伯因府邸多處逾製被削了爵,聽說削爵聖旨到他府上的時候,那位老夫人還昏過去了,傳旨的太監看她年紀也大了,又收了些好東西,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

固安長公主的送親隊伍剛出了盛京,太皇太後就薨了。

喪鍾整整敲了二十七下。

李行珩對這個皇祖母極有感情,本欲守孝一年,在群臣規勸下改為緦麻三月,輟朝七日,帝下令舉國守孝一年,三年內不得宴樂婚嫁。

在這舉國悲痛的時候,謹昭容早產生下個女兒,不過三日就夭折了。

她還來不及感受那一點欣喜就得知了這一噩耗,當即便昏死過去。

李行珩知道後亦是痛苦萬分,他才失去敬愛的祖母,又知道心愛女子為自己生的孩子早夭了,大慟之下竟病倒了。

浮生身為皇後,既要主持太皇太後喪儀,又要照顧李行珩,沒幾日自己就瘦了一大圈,李行珩握著她的手,麵上全是愧疚:“都是朕的不是,沒想到這節骨眼竟病了,累得梓潼忙上忙下,多虧了梓潼,若不然隻怕都亂糟糟的。”

浮生這時候也將那些兒女情思都拋到了腦後,端著藥喂他:“陛下這說的是什麼話,皇祖母同陛下感情深厚,誰人不知?陛下還是早些將身子養好,皇祖母在天之靈,瞧了您為她這般費神傷心,隻怕心裏頭也難過呢。”

“正是這個理。”李行珩咽下藥,麵上帶了幾分傷感,道:“皇祖母剛去,馬氏的孩子又早夭,朕心裏一時回轉不過來。”

浮生用湯匙緩緩攪動,麵容和緩:“也是苦了謹昭容了,這是這個節骨眼,也沒法分神再去安慰她了,臣妾叫人送了些補身子的人參鹿茸,到底先把身子養好。她那身子,現下也沒法守靈,臣妾做主叫她再宮裏頭歇著了,隻是出殯那日必須得出麵了。”

李行珩握著她的手,麵露愧色:“這宮裏頭的事,要勞煩梓潼費心了。”

浮生輕輕抽回手,將藥碗遞近了一些,笑說:“這本就是臣妾的職責所在,哪裏談得上費心呢。”

拿帕子擦去他唇邊藥汁,服侍他躺下,柔聲道:“陛下好好歇息吧,外頭事情多,臣妾得出去看著。”

將被子掖好,道:“臣妾把采薇留下了,陛下若有事,便喚她。”

李行珩點點頭,看著浮生轉身離開。

李行珩這一病,好似整個人都弱了幾分,安靜躺在那兒,叫采薇看了心裏格外難受,還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欣喜,這樣的陛下,除了主子和她,再沒旁人看見呢。

同太皇太後的喪儀相比,剛出生就夭折的公主自然顯得沒那麼重要了,除了謹昭容和她的宮人,似乎就沒人記得她剛出生就沒了的小女兒。

謹昭容躺在床上,臉色木然,毫無生氣,宴初抹淚勸道:“主子,您可起來吃兩口吧,這樣下去,還不等給公主報仇,您自個兒就先不成了啊!”

都以為謹昭容早產生的孩子太弱了,才會夭折,其實那孩子一生下來她就看過,白白淨淨的,未哭先笑,瞧著不知道有多健康,誰知道一晚上起來,就說小公主沒了,小臉冰涼青紫,都沒給她看一眼就叫毓昭儀派來的人抱走了,說是怕刺激了她。

毓昭儀怎麼會知道她的孩子沒了?

李行珩還病著,消息根本傳不到他那兒去,謹昭容雖得帝寵,可身邊根本沒有一點可用的人,這樣混亂的時刻,她拿她們根本沒辦法。

宣淑儀剛進屋,就聽到了宴初說的最後一句話,很是讚同道:“你這婢女說的也沒錯,你若自個兒就這麼病死了,人家可不是要高興壞了,兵不見血地就除了一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