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兩聲。

“你說你人微言輕,當時情況危急,才不得已將早備好的字條藏在馬鞍?”

晏良眨眼,認了。

齊紳高更覺得好笑:“賈晏良,你當我沒腦?你會人微言輕?”

袁漢宰見狀,動了下唇。他想幫忙晏良解釋,卻真有些很懼怕這位齊大人的氣勢。

齊紳高早已經將袁漢宰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點名質問:“袁漢宰,你有話說?”

袁漢宰一聽齊大人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頗感惶恐,忙老實地坦誠晏良這段時日在馬廠的處境。

“大人,賈協領真的每日都很用心的在馬廠做事,奈何被很多人誤解、嘲笑,甚至排擠。馬廄出現異狀,多虧賈協領觀察細緻才得以發現,今晨他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事出緊急,難以阻攔了。下官和他在馬場說話真沒有分量,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慘事發生,虧他能想出用匿名紙條提醒的辦法。”

“哼!”齊紳高打發走袁漢宰和諸位護軍參領,單獨留下了晏良。他起初沉默,過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指著晏良的鼻尖就罵,“你完全可以派人通知我,卻偏搞出這麼個法子來,你有什麼目的,陷害我?引起安王的注意?”

“齊大人的話,下官聽不懂。”晏良是真聽不懂。

“你就裝吧,算計我!”齊紳高狠瞪晏良。

晏良:“下官不解,這僅是一張提醒騎馬人小心的字條,如何能算計到大人您的身上?”

“那是因為我——”齊紳高愣了下,忽然冷靜下來,坐回上首位。他才剛到見晏良過於驚訝,倒一時丟了理智。這匹皎白是他臨時起意建議七皇子騎來賞雪景的,以晏良的情況,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當時提建議的人是自己。

那會是誰?

齊紳高當即要求晏良帶他去現場。晏良向他展示了黑碳牆頭和朱砂腳印的地方。

齊紳高得知,袁漢宰在晏良的授意下已經搜查到兩名可疑的差役,便要求晏良將人立即交給自己。晏良猶豫了下,狐疑的打量一番齊紳高,就在齊紳高幾近崩潰的前夕,才點了頭。

齊紳高鼓著一肚子氣,無奈地抖手指了指晏良,忽然間沒什麼話好說。隨後,他打發人悄悄從馬廠後門將這那兩名差役帶走,本人則威風凜凜地從馬廠正門離開。

袁漢宰後怕地問晏良:“他會不會就是幕後黑手?那我們就這麼把人交給他,豈不是完蛋了?”

“他不是。”晏良肯定道。

袁漢宰見晏良如此篤定,撓撓頭也不多問了。

晏良回去的時候,章典事等人都好奇的望著他。起初沒人敢吱聲,後來兩名主簿在章典事的示意下,好脾氣地湊過去和晏良打聽消息。晏良態度冷淡,根本不搭理。

由此激起章典事的不滿,他乾脆直接過來質問晏良。偏偏不管他怎麼吼,都換不來晏良正眼相看。

章典事還在拍桌恫嚇,晏良拿了兩本書,起身直接走人了。

明明還沒到放值的時間,他竟然敢早退!

章典事氣得真想稟告上級,把晏良撤換出去。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安王的事兒他們能逃過去就是萬幸了,他哪還敢再鬧晏良這點小事,所以這些氣他隻能暫且忍下,先忐忑等待上麵的處置。

賈政聽聞廄牧署出事了,回家第一個就告知了王夫人。王夫人這兩日正忙著侄子賈璉的親事。賈家已經和王家過了聘書,定準了這門親上加親的喜事。這會兒又來一樁,想想東府老爺落魄的樣兒,王夫人就差直呼是“雙喜臨門”了。

“婦人之見,若我那兄弟真犯下謀害皇子的罪名,你當我們榮府能安穩的逃脫幹係?”賈政揪著眉頭,十分憂愁道。

王夫人訝異:“不能鬧這麼大吧,我看他八成就是個失職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