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這一世他品行端正,為人老實,卻一樣難逃早死的報應。所以這段日子晏良一直叫賈珍等人善待賈珠,對瀕死之人的關照,也是一種積德行善之舉。

“赦大老爺來了!”

外麵的傳話打斷了晏良的思緒。晏良抬頭看,賈赦顛顛地帶著賀禮來和他道喜了。

“珠兒的病怎麼樣?”晏良問。

賈赦愣了下,蹙眉道:“聽說近幾日咳嗽的厲害,還堅持上課。我看他老子是瘋了,孩子病了還非逼著讀書,也不知道關心關心。”

“明天就要秋闈了,估摸你兄弟是望子成龍心切。”晏良嗤笑道。

“不提這個,你升官兒是怎麼回事兒?老太太好奇呢,讓我來問你。”賈赦問。

“前兩天廄牧署出事故,她是知道的,我便因這事兒升得官。”

賈赦仔細聽了經過之後,禁不住感慨:“老太太還怕你因為這個事兒拖他的後腿,哼,我看是他們拖你後腿才對!”

晏良笑了笑,“你不必著急回話,先留吃個午飯再走。”

賈赦樂嗬的應承,吃了飯才去回賈母。

賈母和王夫人早就在屋內等得望眼欲穿。賈赦一回來自然就被賈母劈頭質問。

“我去跟人打聽個事,總得慢慢問,人家硬要留我吃飯,我還能走麼?”賈赦發牢騷道。

“行了,別貧,趕緊給我們講講怎麼回事。”

賈母和王夫人聽了經過後,簡直不敢相信,晏良竟然就這麼巧救了安王爺的一條命。別人八竿子都打不來的一件好事,偏偏就被他給遇見了。

“他這是運氣好。”賈母想了想,拉著臉歪在大靠墊上感慨。

王夫人垂著眼眸,手攪著帕子,心情很是抑鬱。人比人氣死人,即便對方是靠運氣,也叫人心堵得慌,覺得不公平。

賈母又問賈赦:“你們還說什麼別的沒有?”

“沒說。”賈赦明白賈母的意思,她是想問人家是否提了榮禧堂的事兒。敬兄弟還真沒說,賈赦也沒問。因為他能感覺得出來,敬兄弟升了官之後肯定會幫自己。

賈母想賈赦的回答定然不是真心的,遂不耐煩打發他走。傍晚等賈政回來,賈母忙將叫來商議此事。賈政僵著表情在凳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算回了神兒。

“前兩日,我剛拿品級的事兒壓過他。隻怕這次他出頭了,不會放過我。”

賈政不止擔心榮禧堂的事,還有晏良這個職位。吏部郎中,專管他們這些官員的政績考核。隻怕將來自己的升官的生殺大權,都會落在他手上。這太可怕了!

“老太太,東府來人找二老爺。”小丫鬟回報。

賈母、賈政一驚,倆人相視後皆預感不妙。

賈政前腳剛進門,那邊東府後腳就來傳話,哪有這樣巧合。隻怕是被那邊的人盯上了!

寧府出傳話的婆子先規矩的行禮,方道:“老爺請赦大老爺、政二老爺明日去祠堂議事。”

賈母一聽‘祠堂’,心抖了下,問那婆子:“你家老爺沒說是什麼事?”

婆子謙卑地搖了搖頭。

賈母使眼色給丫鬟,令其塞了些銀子給那婆子。婆子萬不敢收,嚇得慌忙告退。

賈母見她這樣,忽然想起國公爺在的時候,他身邊有兩個小廝也這副樣。跟個沒心的行屍走肉似得,主子說什麼是什麼。

賈母焦躁了會兒,方沉下心來,對那邊賈政道:“別太焦心,這到年關了,估計是商量祭祀的事。再說就算真有事,還有我頂著呢,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兒子別的倒不在乎,就怕他又拿什麼族規壓人,蠻不講理。”賈政陰著臉道。

賈母知道自賈政素來忠厚老實,遵守規則。若是賈敬真拿族規壓他,隻怕這孩子扛不住,所以這事兒還非得她親自操勞不可。賈母召來王夫人,勸她是時候請她兄長王子騰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