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她每日盡心盡責照料賈珠,幾乎是日夜不睡,反倒落下這樣的埋怨,她心裡委屈生氣,卻又無法辨說。
她本就因為這些日子照顧賈珠沒有休息好,在機上喪夫情緒激動,以及被王夫人誤解,身子終挺不住,搖搖欲墜地倒下了。
李紈的貼身大丫鬟素雲等心裡都傾注自家奶奶的身體情況,早料到她會如此,慌忙撲上前拖著。
王夫人見狀,眉頭緊促,卻也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苛責,隻打發那些婆子丫鬟帶著她們家的奶奶回去休息。
王夫人抹了抹淚,紅著眼睛對賈政道:“這喪事還要人主持,我看大兒媳婦那身子是沒這個能耐了,便由我來操持,叫璉兒幫忙跑腿。”
賈政點點頭,一切都依從王夫人所言。他慢慢轉過頭去,望著床上那張熟悉的卻已經變得冰冷蒼白的臉,悲傷地歎口氣,緩緩地閉上眼。
晏良和賈赦也望過去。晏良死人見得多了,加之他本身對賈珠接觸不多,沒有太多別的感情,還算淡定。賈赦就有些忍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直歎這孩子死得可惜。
不過他這話反而引起賈政的反感,賈他排斥的望一眼賈赦,一臉難受疼痛的表情。很明顯的向賈赦昭示著,他不該亂說話戳他的痛處。
賈赦果然噤聲了,有些無辜的要解釋,卻引來賈政轉身無視。
“我們還是先告辭吧。”畢竟人家現在喪子,心情不好,沒必要再較真。晏良轉即就帶著賈赦離開。
王夫人擦乾眼淚,情緒已然冷靜下來,她目送晏良離開,轉而不滿地對賈政道:“我瞧他沒半點傷心的意思。”
賈政回想一下,的確如此,冷笑憤恨,“也不知存了什麼歹毒心思。”賈政轉即就把之前晏良在賈母院情緒表現不正常的事,說給了王夫人聽。
王夫人比賈政更容易多想,聽了這事兒後就十分上心。從料理賈珠的喪事開始,她一有空,就時不時地琢磨一下。想要弄明白晏良對賈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做了什麼沒有。等賈珠下葬之後,王夫人思子心切,更加介懷這件事,便從賈珠從前的日常飲藥以及相關涉及的下人們開始盤查。一點一滴,她絲毫不放過。甚至查出廚房陳婆子的十年前認得乾兒子是甯國府的小廝,憑此嚴刑逼供,差點把陳婆子審得尿了褲襠。到底什麼壞事都沒查出來,反而查出這段日子晏良使派賈珍經常過來關心賈珠的感人事。這其中捎帶著還有賈赦,他對賈珠關心也有不少。
王夫人認定其中有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就叫人將東府送來的藥材補品等物,重新查驗一番,看看是否有問題,結果依舊是正常。再一次正事晏良父子是‘真心’在關愛賈珠。
王夫人不服氣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回頭賈政主動問起這事兒,她就酸著臉把事實經過講給他。賈政也不信,奈何沒有實證證明,便隻能相信眼前的事實。
晚飯後,賈政一個人端坐在書房喝茶,因喪子之痛,執筆做了兩首詩。轉即他忽然想起年前的時候,晏良曾今給自己的警告,他說過自己的毛病如果不該,報應很可能就會到自己的兒子身上。
如今應驗了。
賈政起初覺得這很可能是巧合,忽然他又想起賈珠死之前他到賈母院的表情,頓然打了個激靈,總覺得晏良是知道了什麼,才會提前去得,而且他很巧的隨身帶著那封賈珠求他捎給自己的信。
整件事情,仔細思考,叫人覺得頭皮發麻,極為驚恐。賈政不敢再想下去了,心裡對晏良生出十二分的忌憚之意。
賈珠喪事搬完之後,賈赦和邢夫人就跟賈母商量著要將賈璉婚事延期到明年的想法。
“也隻能如此了。”賈母點頭歎氣,轉頭叫來王夫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