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當然聽明白了,害臊道:“你這話我同意,老太太真不把我當親兒子看!”

“知道還為她跑腿兒,嗯?”晏良冷淡的眯起眼睛,給賈赦傳遞出他對其很失望的資訊。

賈赦沒料到晏良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慌張地解釋自己的苦衷。“我真的是聽老太太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要為林妹夫真心好,我才會認真跑這趟腿兒,我發誓絕沒有對你存背叛之心!”

“行了!”晏良聽不慣賈赦兒的用詞,皺眉警告他別再說,叫他趕緊滾回去。

賈赦乖乖空著倆手回去給賈母覆命。

“人家一眼就看出我的目的,不來!”

賈母氣道:“我就這樣求你,你竟還跟我耍小心思,我就不信了,你若不說,他怎麼會懷疑!”

“他當然會懷疑,您們之前剛騷擾過他,不是麼?”

賈赦不服氣的嘟囔著。氣得賈母麵紅耳赤,抬手就指責他,厲害的叫他再說一遍。賈赦悶聲垂著腦袋,哪敢再跟賈母頂嘴。

王夫人有點坐不住了,想了想,起身道:“我去跟璉兒說去,叫今兒個的小壽星親自請。”

“誰請都不能來。”賈赦對王夫人道。

賈母和王夫人對一眼,看著賈赦:“你且留著看吧。”

不多時,便有賈璉的小廝過來傳話,說是敬老爺被璉二爺來了。

賈母一聽就笑了,“瞧瞧,還是璉兒機靈,比他老子強。”

王夫人眼睛亮起來,拿管家的理由托詞出門,跟周瑞家使了眼色。周瑞家的忙轉身去吩咐金釧等丫鬟去將準備好的香燭、狗血、紅繩等物安置周全了。大師說過,這些的東西一定要現擺才會靈驗,就安置在從榮禧堂前往賈璉住處的必經之路上。

晏良帶著微笑,由著賈璉引薦他走。半路上,見一樹根底下放碗水,他以為是在那種地方喂貓狗之類的,就沒有多慮。不過走兩步,又見到伸展在小路之上的樹杈綁著奇怪形狀的紅繩,紅繩上似乎還串著什麼黑色的東西,因為樹枝比較高,東西又很小,晏良看不大清具體是什麼。

再往前走兩步,見迎麵走來四個小丫鬟,年紀都不大,眼睛左右溜溜的轉,看起來還有些頑皮。四人見了晏良,忙立在一側讓路。晏良卻突然停下腳步,看其中一人。

四名丫鬟都嚇了一大跳,似乎都沒料到堂堂敬老爺會注意到她們。

“你叫什麼?”晏良看著這名穿著青緞掐牙背心的小丫頭,沒多大年紀,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臉天真爛漫。

“奴婢名喚金釧,姓白。”金釧垂著腦袋,嘴角帶著笑意又有些緊張的說著。

敬老爺的威名在整個賈家都是響噹噹的,更何況他現在是皇上禦封的吏部侍郎,掌握著好多官員的生殺大權。那些大官兒們都怕,別說她們這些身份卑微的小丫鬟了,自然更怕。更何況她們作為王夫人房裡的丫鬟,聽到關於他的“陰狠”事蹟就更多了。

現在四名丫鬟之中,緊張的不僅僅有金釧,其她三名也快繃不住了。

“你——”晏良未及發話,就見這幾個丫鬟神態有異,但晏良還沒從其她的丫鬟身上看見因業。她們該是受命做了什麼事兒,自己不清楚,但覺得該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個個緊張起來。而實際上,這件事對人根本不會造成傷害,所以才會顯不出因業來。

晏良忽然覺得可笑,後半句話也不說了,打發那些丫鬟散了就是。

賈璉覺得奇怪,問晏良:“敬大伯,是不是有事?”

晏良往前走了幾步,又看見路邊的花叢裡的一片葉上沾了紅,轉即就看到有血在地上粘得。再往那邊的樹根底下看,又是一碗水。

“你該知道,你這次生日非要請我來,是誰主張的意思。”晏良隻是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