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隻是以為賈政是蠢,現在看來,他真是高看他了,他連蠢這個字兒都不配用。

“二哥,我看還是先把事情問清楚。”林如海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勸賈政。

賈赦屬於看熱鬧的,之前晏良忽悠他有病的事兒,他還計較呢,今天他就不打算幫晏良說話了。反正他心裡清楚,晏良能以一敵百,區區賈政對他來說不足掛齒。

“說什麼清楚,他要是真有心知錯,會放這我在外敲了那麼久的門,到現在才開?賈晏良,我也不叫你什麼大哥了,我看你就是跟我勢不兩立,處處挑我毛病,找我們榮府的麻煩!我賈存周以前就是太好脾氣,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你欺辱。今天,我就把所有的都討回來!”賈政說罷就作勢挽袖子,似乎要打人。林如海和賈赦都驚得傻眼了,沒想到賈政這樣的斯文讀書人會要動手,倆人忙都攔著。

這工夫賈珍聽到消息來了,見狀,一個箭步,然後紮馬步,整個人擋在晏良跟前。

賈珍:“政二叔,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想打我爹?”

這習武之人,喊打喊殺的時候表情會比平常兇悍。賈珍也是順勢瞪圓了眼,自己不覺得怎麼樣,但在賈政等人眼裡那就是凶巴巴的帶著殺氣。

賈政微微頓住,一腳往後挪了下。

林如海:“……”

賈赦:“……”

本來熱鬧的場子瞬間就安靜了。

晏良在笑,拍拍賈珍的肩膀,“沒事。”

賈珍這才意識到自己做得有點過了,嘿嘿笑著撓頭,正常站著。“最近學武,一不小心就……不過,二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賈政尷尬地放下袖子。

晏良囑咐賈珍幾句,便打發他走了。這時候賈政也冷靜下來,因為剛剛賈珍離開的是時候,他看見門口袁漢宰也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口。這個袁漢宰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人物。賈政曉得自己剛才太衝動,有點不自量力,他想在甯國府動晏良,跟自尋思路有什麼分別?

晏良見賈政終於閉嘴不說了,才緩緩張口:“你剛說到我‘背信棄義’,你身為臣子,可知何為信,何為義?盡職盡責,忠心護主,才是你首要的信義。王子騰的事,我不過盡臣子本分,有何不妥?”

“你胡說八道,我王大哥他是被你冤枉的。”賈政自然是不信威武剛毅的王子騰會犯下這等事。

“我說冤枉就冤枉?聖人和滿朝文武都能聽我得?”

晏良的兩句反問叫賈政粗著脖子憋紅了臉。

“有些人腦子不好,總是覺得別人會無限度容忍他們的作。賈存周,我不是你爹娘,沒那麼大方,什麼都原諒你。你現在走,至少還能留個體麵,少一頓揍,不然休怪我不客氣。”晏良突然變臉,拍拍手,叫上了一群家丁上來。

賈政還從沒有遭遇過被人如此逼離的情況,滿臉無光,滿心憤恨,抖著手指了指晏良,發誓要報這個仇!

晏良還真好奇,他們榮府有什麼本事能和他對抗。“秋後的螞蚱也可以這麼張狂,真叫人拭目以待呢。”

晏良的指桑槐的諷刺,令賈政心裡愈加悶堵。氣憤和羞辱化作兩團悶氣,在他胸口橫衝直撞,弄得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

賈政是在林如海和賈赦的攙扶下離開的。出了門,賈赦就牢騷不斷,怪賈政沒能耐還鬧事,害得林妹夫這麼晚都不能回家。

林如海忙道:“沒關係。”

賈政隻好壓下心裡的氣,強做鎮定的跟林如海說了許多感謝的話。林如海勉強應和,出府後和這兄弟倆告辭,方暗自地鬆一口氣。

吳秋茂趕在林如海上車前過來傳話,他沖林如海鞠一禮。“老爺說了,這件事您不摻和為好。”

林如海蹙眉點點頭,回到家,聽賈敏有些著急地問起,他也就不得不將經過如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