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我不夠勇敢了。這樣的奴婢怎麼配服侍皇上,奴婢覺得自己麵目可憎,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徽之言辭懇切,康熙想起當年在蘇麻身邊服侍的時候徽之是何等的歡樂單純?

可是她現在身上那點天真卻正被自己消磨掉。想到這裡康熙一陣心疼。把徽之摟進懷裡,下巴在她頭頂上磨著:“你能有這個覺悟也不是不可救藥,是朕疏忽了。你放心,等著南巡迴來叫太子在毓慶宮上學,這樣你該開心了!小八是個聽話的孩子,朕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兒子。”

原來在康熙的心裡還是太子重於一切啊。本以為康熙會趁著方承觀鳴冤的機會徹查阿布鼐的案子。誰知康熙卻是按兵不動,原來他真的是在顧忌著太子和索額圖一係。徽之心裡一片清明,就像是剛下過雪的荒原,絕望冰冷。胤在皇帝的心裡不管他做的多好,都是次一等的兒子。那麼她呢?

“皇上這個人情臣妾不領,說的好像是臣妾逼著太子不要和兄弟們親近了。小八也是個淘氣的孩子,有的時候臣妾都覺得他實在鬧騰的厲害。都是我太嬌慣了。”徽之擰著手指,輕聲細語的認錯賠不是。

“你的性子已經是好的了,像是別人在你這個位子上,怕是早就不知道怎麼興頭了。你倒是還能謹守分寸。難為你生著病還能把年底下無數的瑣事打點妥帖。朕不是瞎子,耳根子也不軟,你肯認真辦事不務矜誇,很好。”康熙心裡舒服了點,他眼下隻能暫時委屈徽之母子了,一切都要靜待時機。

當天晚上康熙就留在了景仁宮,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年下齋戒,剩下的時間康熙多數是翻了良妃的牌子。宮裡那些暗戳戳的預備著看良妃笑話的人又傻眼了。

乾清宮裡,康熙正摟著徽之看書,溫香軟玉在懷,康熙有些心不在焉了:“這次出去你可要預備些平常的衣服,不僅有你的還要給小八預備些。”

“皇上是要——”徽之心裡一動,眼睛亮閃閃的盯著康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噓,是個大大的驚喜。別吵嚷出去,到時候看你怎麼辦。”康熙心情不錯的吻了下徽之的額頭,拍拍她的後背,徽之的一顰一笑開始牽動著自己的喜怒哀樂。這個感覺叫康熙有些陌生但是感覺很好。

和乾清宮的柔情蜜意比起來永和宮就顯得有些冷清清了,德妃臉色不好,她坐在窗下正在飛針走線,看樣子她是在做一雙鞋。宮女進來小聲的說:“皇上召了良妃到了乾清宮去了。娘娘做了半天的針線還是歇一歇吧。”

德妃手上的是一雙精緻的男鞋,大小一看就是給康熙做的,德妃正緊皺著眉頭,用錐子使勁的在鞋底子上鑽出個小眼,好把線穿過去。聽了丫頭的回話德妃沒停下手上的勞作:“這一年多來我竟然是沒做過針線,手都生疏了。這是年下進獻給皇上的,和往日不同自然要多花費些心思。我算著良妃應該是幾樣小東西,到時候可有她好看。若是別人呢,還能說是因為生育沒時間。她呢——哼,自從生了八阿哥她的肚子一點消息沒有。還這麼橫針不拈,分隔號不拿的,太皇太後不說,太後豈有不挑眼的。她倒是這宮裡的一景了,出身最低,可是比誰都嬌慣。哪怕是辛者庫還是沒打掉她身上的驕嬌二氣。”

“娘娘說的是,聽說這次過年她拍下來宴席菜單上都是些名貴的菜蔬,連著老祖宗那邊的膳房也添個新規矩,拿著水牌寫了天下的菜蔬每天輪著吃。隻怕是按著她那麼管家理事,沒幾年內務府就要來哭窮了。真真是當初內務府總管家的小姐,就她的做派,皇上便是想給瑚柱一家子平反也不能了。這會且叫她得意幾天吧。”那個丫頭給德妃腿上蓋上個小毯子,低聲的說:“藥已經抓回來了,今天晚上就要喝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