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芍藥花開的那麼好。可惜物是人非了,皇上怕是要稱讚別的女人比芍藥還要嬌豔了。你沒發現嗎?皇上好像是換了口味了。以前八旗選秀都是重德不重貌,最要緊的是看秀女的出身和人品。而且入選的多是滿洲八旗的秀女。可是現在變了,出身好,有才德的都給皇子和宗室們拴婚了,入選到皇上身邊侍奉的都是漢軍旗的多,出身低微得多,長得標緻的多!”宜妃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我們真的老了。”

“既然老了就服老吧。皇上如此也還算是明智,出身低微,將來得寵分位也不高,就免了好些閒事和奢望。橫豎皇上現在子嗣不少,朝政安定,享受幾天也沒有誰敢說什麼。你也不用和她們新來的置氣,不如做的大度些,賢慧些,反而能得個好名聲。”拖著孫子還要和後宮的新人爭寵,那個畫麵太美,徽之不敢想像。

“看你說的,我什麼時候那樣小心眼。倒是德妃,她可是眼光長遠的很,知道自己早就沒了恩寵早就開始物色著幫手呢。她宮裡人最多,答應常在的十好幾位呢,你可不知道,現在密嬪把德妃當成了親人,張嘴閉嘴的都是德妃如何。她邀買人心是拿手好戲。”宜妃提起來德妃滿臉的厭惡。

忽然一陣說話聲傳過來,原來是密嬪正在教訓個小丫頭,密嬪穿著一件天青色的袍子,卻被個冒失的小丫頭給弄髒了,衣襟下擺上很明顯濕了一塊。那個小丫頭拎著個大水壺,看樣子是被打發著去提水的。誰知倒楣的把誰灑在了密嬪身上。密嬪是個漢女,是康熙南巡的時候李煦獻給康熙的。她一雙滿含著江南煙雨的桃花眼,溫柔和順的性格很得康熙的喜歡。一連生下了三個兒子,竟然能升到了嬪位,也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徽之和宜妃站在樹叢後麵聽著密嬪對著小丫頭發威,說實話她們兩個是沒機會看見如此麵目的密嬪。在徽之和宜妃跟前,密嬪可是個溫柔可愛,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啊。宜妃還曾經恨鐵不成鋼的說過密嬪在奴才跟前挺不起來主子的架子!

結果,宜妃現在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啪啪的,密嬪那裡是在奴才跟前撐不起來主子的威勢?在宜妃跟前,密嬪當然是沒什麼氣性的人。

聽著密嬪拿著流利的蘇州調在惡毒的咒著那個小丫頭,徽之和宜妃相視一笑,宮裡最不缺的便是這樣的兩麵人。不過在宮裡的時間長了,徽之和宜妃也沒什麼興趣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這樣的事情總是會發生,她們也不用去費力氣了。不過能順便看下密嬪難得的表演,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戲臺上的戲再好,也沒本色演出的好啊。

密嬪的詛咒實在毒辣,宜妃是長在京城的對著南邊的話不怎麼明白,徽之以前在杭州長大,身邊的僕人也多是江南的人,她自然是聽得懂。看著徽之皺起眉頭,宜妃就知道密嬪罵的實在太難聽了。她扯下徽之的袖子低聲的說:“我們還是走吧。站了一會腳都酸了。”

徽之點點頭,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冒出來:“她是個奴才,可是也是有爹娘的,你這樣詛咒她的父母算是怎麼回事。密嬪娘娘,你怕是忘了詛咒大多是會反彈到自己身上的話吧。”這宮裡還真的有荊軻聶政。徽之和宜妃都要轉身走了,對著忽然冒出來的女孩子,她們都停住腳步,是誰如此行俠仗義啊。

雖然隔著老遠,還有繁盛的花草隔著,但是徽之和宜妃都覺得眼前一亮。這世界上還有這麼標誌的女孩子,徽之在心裡忍不住感慨一聲:“還真的有自帶柔光,自帶PS的人!什麼叫明眸皓齒,什麼叫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她算是知道了。”徽之忍不住扯了身邊的宜妃,卻發現宜妃已經是看呆了,連著呼吸都好像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