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大婚和冊封一起辦的,用這個章程有點不合時宜了。接下來兩位皇後都是病得七死八活,康熙下旨冊封皇後,自然一切典禮都是從簡的,更不能按著前頭孝懿皇後冊封皇後的規格給徽之辦。因此禮部也隻能翻騰出來當年太後冊封皇後的典禮出來,斟酌著給徽之辦冊封皇後的典禮。

在場的人都聽著禮部尚書的長篇大論,怎麼遣使宣讀冊封的聖旨,新皇後在哪裡接受命婦們的朝賀,群臣在哪裡朝賀,內外命婦們如何排班站隊……徽之看起來是在聽,可是她的眼神卻落在了皇帝身上。康熙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落在了徽之的眼裡,隻要皇帝一個細微的表情或者動作,徽之就知道康熙要什麼。康熙聽得認真,可是心思卻沒全放在聽禮部尚書長篇大論上,他的眼光落在了眼前的食盒上,食盒裡麵裝著幾樣精緻的小點心,看起來清清爽爽。徽之立刻從康熙的眼神裡讀出來他的意思,笑盈盈的撚起來一塊淺粉色西瓜糕,送到了皇帝的嘴邊上,誰知康熙卻張開嘴角徽之喂他。徽之也隻能無奈的一笑,把西瓜糕送進了康熙的嘴裡。誰知康熙卻是輕輕地咬住了徽之的手指不肯鬆開。當著這些人做出明顯的**行為,徽之嬌嗔的微微一蹙眉,眼波流轉,康熙才滿意的放開了徽之。皇帝和皇貴妃之間的眉來眼去底下的人都低著頭裝著沒看見。雖然大家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如老僧入定,可是心裡都掀起來大波瀾了。莊親王甚至在心裡合計著皇上是真寵皇貴妃啊,自己是現在就上書請立八阿哥為太子呢,還是等著皇後冊封的旨意下來就立刻上摺子呢?

康熙嘴角帶著微笑對著禮部尚書說:“想的很周全,方先生是博學鴻儒,你回去仔細看看,看還有什麼不合適的。對了,胤的摺子你們都看了,有什麼話說?”禮部尚書把繁瑣的封後大典大概說了一遍,皇帝忽然轉換了話題,問起來胤上疏陳奏的在蒙古各部設立官學的事情。

張廷玉先開口道:“八阿哥老成謀國。這個建議很好!若是能教化蒙古各部,那樣朝廷地西北就能徹底安定了。”

方苞也是跟著誇獎起來八阿哥有想法,康熙臉上都是得意之色,自己的兒子能幹總是臉上增光的事。自從胤礽被廢掉了太子之位,康熙就很少在大臣跟前賣弄自己的兒子了。胤經歷了不少磨礪,就像是一塊璞玉打掉了外麵石衣,開始顯露出來裡麵的寶色了。康熙轉眼看見了坐在一邊一直低頭不語的方方承觀:“胤能有今天他的這位伴讀方先生功不可沒!”聽著康熙的話,方承觀如夢初醒的抬起頭,忙著站起來:“臣不敢居功。是八阿哥天生聰穎,臣隻是侍奉在八阿哥身邊罷了。”

“這是你過謙了。朕是知道你的,你也不要過分謙虛。算起來朕和你還算是連襟呢。既然都是親戚,何必那樣拘禮?朕叫你來是為了一件事!皇貴妃上次還和朕說,你的夫人,皇貴妃的小妹心疼你,說你身體不好。朕今天看你果然是清減了很多,你在直隸總督任上做的不錯,聽說你親自在工地上和工人一起幹活,而且你能清廉自守這樣很好。永定河水患初平,你功不可沒。你還是回到京城做個清閒的差事養好了身體再說。朕就把冊立皇後的事情交給你去督辦如何?”聽著皇帝仿佛如拉家常一般的話方承觀身上的汗一下子出來了!

以前康熙根本不在人前提方承觀和徽之的親戚關係,總是誇獎他努力,不自棄。可是現在皇帝當著大臣和王爺的麵前提出徽之和方承觀的親戚關係,還特別說明他和八阿哥的關係。按著皇帝的性格,今後方承觀怕是再也不能被重用了。而且康熙提出來叫方承觀回來親自操辦冊封皇後的典禮,卻不給方承觀一個禮部的官銜,方承觀心裡知道,這個怕是他最後的差事了。原來康熙內心深處更顧忌的是他和八阿哥的情分。皇帝這是下定決心立八阿哥為太子,卻要先斬斷八阿哥最要緊的一個智囊和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