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黎的睡顏很安靜,下唇被我咬破的地方結了一層暗紅色的疤,破壞了他冷俊的形象,平添幾分脆弱。

“怎麼又趴在桌子上睡呢?”

將身上的披風披上沐黎的肩,我撫了撫他的唇,稍微猶豫了一下,五指插-進沐黎的長發中緩慢耙梳著他的長發,指腹有意無意地揉著他的頭皮,帶著撩撥的曖昧。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沐黎的敏[gǎn]地帶。

眼見著沐黎耳朵上漸漸染上一層玫瑰色,我把臉貼上他的,對著他的耳廓嗬氣:“沐黎,你也是想我的對不對?”

沐黎自然不會回應我,但是能這樣靠近他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

“沐黎,是不是隻有喝醉的時候你才肯接納我呢?”

淡淡的泣腔,唇已經吻上了他的耳垂。

沐黎仿佛睡得不安穩一般動了兩下,臉轉向了另一邊,呼吸仍然均勻綿長,聽不出任何異樣。

我咬咬唇,心中有些受傷和氣餒。

一向都是沐黎主動,如今我已經這樣做了,沐黎似乎還沒有什麼變化,自己卻已經麵色潮紅……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更進一步時,突然,寒光乍起,凜冽的殺氣瞬間讓我脖子上的汗毛全部站了起來。

我猛然將沐黎推倒向一旁,自己借著反推力往後趔趄了一步,躲過了突如其來的一劍。

劍身上的冷光映在黑衣人的臉上,沉深的眼睛像隱匿在夜色中獵食的貓頭鷹,鷹銳,冰冷。

一擊未中,黑衣人立刻擰身追向我,劍鋒直指我的咽喉,帶著必殺的氣勢欺近,然後,噗哧一聲劍身入體的聲音,鮮紅的血液瞬間噴濺的我滿臉都是。

黑衣人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我卻彎唇笑了起來。

因為下一刻另一把劍已經迫使黑衣人橫移出數米遠,而我則軟倒在期待已久的懷抱裏。

沐黎沉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間裏閃著心疼與懊悔的光芒,一手封住我右肩的血脈,額上的青筋盡數暴起,握劍的手骨節蒼白。

黑衣人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沐黎,才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前腳剛走,沐黎立刻丟下劍,將我抱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撕開傷口周圍的衣服,唇線立刻抿得緊緊的。

我笑道:“我沒事,隻是失了點血而已。”

沐黎不吭聲,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藥和繃帶。

我又笑,幾個月以內,沐黎和若煙竟然都給我包紮,不過上次傷的是左臂,這次傷的是右肩。

上藥的時候還好,包紮的時候卻要繞到左臂下才行,看著沐黎猶豫的樣子,我垂眸:“我身上有哪裏是你沒有見過的嗎?”

沐黎是什麼表情我不知道,因為說出這句話後我已經羞得不敢抬眼看他了。

沐黎靜默了三秒才動手脫我的外袍和褻衣,這過程始終目不斜視,連手指都避免觸碰到我的皮膚。

我真想為他這份柳下惠美德微笑鼓掌,奈何難度太高。

包紮好後,沐黎替我穿上衣服,說出今晚的第一句話:“你該回去了!”

我盡力忽視心髒的抽痛,虛弱的笑笑:“好。但是你可不可以送我出府,如果那個黑衣人折返,在府裏把我殺了一定會連累你們的,出了府就……”

“你胡說什麼!”沐黎有些焦躁地低吼。

“我沒有胡說,那個黑衣人是衝著我來的,我看我還是趕快回去吧,我不想連累你!”說著我作勢要起身,卻身體一晃又倒回床上。

“雨……”沐黎扶我的手伸出一半硬生生停下。

我臉色一黯,別過頭:“我隻是失了點血所以有些暈……我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