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沐黎,沒事了!都過去了!我會一直陪著你,沒事了……”我用一貫哄他的語氣輕聲呢喃著,卻平複不了和他身體一樣顫唞的聲音。
沐黎漸漸平靜下來,呼吸也不再焦灼,就在我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卻猛然睜開眼,眼中的冷冽讓我的心都為之顫唞,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巴掌已經狠狠打在我的左肩上,將我擊飛出去。
我當即吐出一大口血,趔趄幾步止住去勢,卻仍狼狽地倒在地上,胸口的疼痛讓我一陣頭昏眼花,勉強支起上身看向沐黎,卻見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已經閉上,呼吸也漸漸均勻綿長。
原來他剛才根本就沒醒,隻是被我困住身體後本能的反應。隻是他被噩夢折磨的已經沒有了正常的警覺,脆弱的就像一個普通人。
我掙紮了幾下,又吐出一口血才勉強站起身來,觀察了一會,見沐黎已經睡熟,眉頭雖然仍是皺著,卻已經不再冒冷汗,才放下心裏,一步三回頭地蹣跚離開他的營帳。
第二日一早,趁著沐黎帶兵早操,我匆匆將昨夜留下的血跡處理幹淨,一個人偷偷溜出大營。
“公子!”蘇廉守在約定的地方,一見我進來,連忙驚喜地行禮,卻在看到我蒼白的臉色時斂去臉上的笑容,“公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不在意地笑笑:“沒事,隻是剛換了個地方,這幾天睡的不好而已!”
這借口顯然是個借口,我基本上算是個隨遇而安的人。蘇廉看了我一眼,眼中雖然滿是不信,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公子,這是你要的藥材!”蘇廉拿出一個包裹遞給我,“裏麵有幾味很珍貴的藥,我沒錢買,所以便從幾個大富人家寶庫裏借來用了!”
我愣了愣,瞥見蘇廉赫了臉的模樣,顧不得打趣他百年難得一見的樣子,連忙問:“你沒有受傷吧?”
蘇廉搖搖頭,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暖意:“公子放心,屬下毫發無傷!”
我放心地點點頭,想著為了沐黎的藥讓他去冒險,真是很對不起他,卻又不知該怎麼報答,蘇廉本就是個淡薄名利的人。
“蘇廉,你還是先回琦嵐吧,你在這邊終歸不安全,我在軍營裏有祝暄照顧,你也無需擔心了!”
蘇廉堅定地搖頭:“屬下的責任是照顧公子,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的!對了,顧公子的傳書中說秦將軍的心病還需心藥醫,他開的這些藥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我點頭,心中長歎口氣,顧傾城說的我又何嚐不明白,隻是沐黎的心病需要什麼樣的心藥,我卻是不知……
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軍營裏的人照例在豔陽下操練,沐黎帶兵出去視察,要等傍晚才會回來。
我找到祝暄的營帳,悄悄將藥材藏進他帳內,才帶著一部分藥材前往夥房。
義軍的士兵大都是難民出身,淳樸善良,容易相處,這幾日來來往往,我已和夥房和藥房的人混熟了。
夥房的幾個師傅正蹲在帳篷外洗刷,見我過來,都和氣的打招呼,我一一笑著回禮後走向隔壁的藥房。
藥房的劉大夫正一邊看賬本一邊清點著藥材,沒注意到我進來,我便主動招呼。
“劉大夫正忙著嗎?我想借你的地方熬一下藥,可以嗎?”
劉大夫抬頭看了我一眼,嗯了聲,又埋首到藥材和賬本裏了。
我欣喜地道了謝,取出藥材,憑著記憶裏的方法,細細地開始了煎藥。◇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