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1 / 1)

,等等!”赤腳醫生舉起手製止酒鬼說話,“你聽,他後麵說的話是什麼意Ψ

酒鬼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等了一會兒,酒鬼耐不住問道:“怎麼樣?”

赤腳醫生像給別人做麵膜一樣,小心撕下酒鬼弟弟臉上的人皮,若有所思道:“這肯定不是你弟弟的人皮嘛。這人皮是桃花眼,八字眉,按麵相來說應該是個有桃花運還做大官的人。你弟弟的雖也是桃花眼,但是短眉,按麵相來說也是有桃花運的,但是短眉說明桃花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嗬嗬,更主要的是,你弟弟的眼眶比這個人皮的眼眶小多了。”

酒鬼一驚,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塊人皮不是我弟弟的?”

赤腳醫生將人皮擱在桌上,環抱雙臂,搖頭道:“一定不是。你弟弟的臉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但是眉毛還在,臉上剝落的皮膚麵積也沒有這塊人皮大,所以一定不是。”

“那……那會是誰的呢?”酒鬼神色大變,“我們村可還有別人出現皮膚剝落的症狀?”

赤腳醫生道:“如果有,那個人早就應該來找我了。”

“難道是馬傳香的不成?”酒鬼靈光一閃,急問道。

第111節

時間退回到幾年前,酒鬼就會記得這句話他是說第二遍了。不過,那次擺在他麵前的不是生著毛發的人皮,而是一條四角形的內褲。

“難道是馬傳香的不成?”酒鬼凶神惡煞的對著買來的女人喝道。他用漆黑的火鉗夾住內褲的一角,將泛著一股騷味的內褲伸到女人麵前。內褲的檔處開始落色,斑駁得如軍人穿的迷彩服。

女人的鼻子離那條散發難聞氣味的內褲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但她沒有用手去掩住鼻子,而是眼淚婆娑的抽泣,一對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如受了傷的老鼠。

因為,那條內褲不是丈夫從外麵的田野裏或者地坪上撿來的,而是丈夫的弟弟從衣櫃裏翻出來的。

她丈夫的弟弟站在一旁看熱鬧,雙手互握,有一掛清涕從鼻孔裏掛了出來。正是他對丈夫說馬傳香之前來過這裏,她丈夫才質問這條內褲的主人是不是馬傳香。

馬傳香之前確實來過。在酒鬼沒有回來之前,馬傳香幾乎每天都要過來,跟她扯些國家大事,說些和平與戰爭,唱段不倫不類的戲文。她對這些沒有任何興趣,但是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門外有誰經過,或者生怕門外沒有一個人經過。怕有人經過,就是擔心村裏的長舌婦長舌男在丈夫耳邊胡說;怕沒人經過,就是擔心馬傳香肆無忌憚。

因為馬傳香在扯過國家大事,說完和平與戰爭,唱不出戲文的下一句之後,都要用那張鬼爪一樣的手在她身上碰碰這裏、蹭蹭那裏。

而丈夫常年在外,獨守空房的她感覺自己像根經過無數次曝曬的幹柴,隻要挨著點火苗,便會無可挽救的燎燃。

馬傳香的那隻手,顯然是帶著火苗來的。

可惜那次審問沒有結果就結束了。因為門外的大客車就要出發了,客車裏坐著一起在城裏打工的兄弟和帶隊的包工頭。包工頭將油光滿麵的腦袋從車窗裏伸出來,大聲催促酒鬼快點上車。

酒鬼憤憤的將那條棉布內褲扔在地上,瞄準襠部狠狠跺上一角,似乎那樣做就會使內褲的主人突然劇痛不已,然後走到門口提起一個化肥袋就上了客車。

那個化肥袋是買來的女人紮口的,她用細麻繩勒住袋口,然後還用縫紉線將細麻繩的兩頭縫到了一起。她找不到合適的行李袋,隻翻出了蛇皮一樣的化肥袋。袋裏裝的是丈夫工作時要穿的帆布衣服和帆布手套,還有幾塊今天早上烙好的糯米糍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