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丁叔在說到‘風風光光出現在友人麵前’這句話時,那人微微側了側容顏,一縷黑發從肩頭滑落垂於胸`前,袍角微動。似乎和之前一樣,但原本隱約透出來的黑色氣壓卻又覺得似乎淡了一些。

“嗨。”顧暫笑著,“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不是?可不能因為這個變成屎殼郎。”

“什麼郎?”丁叔表示沒聽懂。

“就是鐵公雞。”顧暫說完,和丁叔一起哈哈大笑。

“你說你……”丁叔笑看著顧暫,他現在雙手都拿著東西,沒法虛指顧暫,但眼神依舊表現了其意※

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察覺,直到顧暫將衣服都穿戴好後,才瞄到床榻上的繃帶,半陷在薄被裏,就想是因為顧暫晚上睡覺不老實,不小心蹭掉了一般。

昨天似乎確實忘記解開繃帶了,顧暫抓抓頭發,動了動自己還光腳踩在布鞋上的腳趾丫後,卻沒感覺到前幾天的不適,他不禁抬起一隻腳仔細查看,才真的確定腳底一直反復總是不見好的水泡部分總算都好了。

兩隻腳都分別查看了一遍沒問題後,顧暫不禁挑眉得意於自己的身體修復能力。既然已經好了,那繃帶也不用纏了才是,暫時先搭在床腳,準備等今天空閑的時候再找時間把它給洗幹凈。這個時候得趕緊的洗漱後將灶臺上昨天封好的灶火重新捅開,在王哥起來之前把火重新燒起來才行。

對了,還得把小米給淘好。

顧暫一麵想著,一麵拉開房門出去,急忙將門帶上後並沒留意到依舊帶著濃濃暮色,陷入黑暗的角落裏,有個男人正依靠在哪兒,靜靜的凝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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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三隱在暗處,和乙二一起保護著房內城主的安危,但在看見某人帶著一身夜露從院外走進來的時候,才心中一驚,隨即和乙二幾乎同時從暗處現身,單膝跪於宋青衣麵前。“屬下失職。”

守了一夜,居然不知道城主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不在房內了。對於暗衛來說,這絕對是最大的失職。即使需要護衛的人明顯比自己高也是一樣。

“起來。”宋青衣腳步微停的從乙二和乙三的中間走過,他著一身墨綠色長袍廣袖,帶著暮氣和夜露,眉眼如畫,兩鬢灰白。猶如夜神在天明之前回到自己的宮殿一般,帶著那低調沉穩的華貴,和蟄伏於越發出眾容貌下的氣勢和沉沉威壓。

乙二和乙三不禁在宋青衣走過,推開房門明顯是去換衣服的時候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中看見了微微驚訝之色。

他們可以說是跟在宋青衣身邊最久的一隊人,雖每天幾乎都是在圍著宋青衣轉,但不得不承認絕大部分時候,他們這些應該是最了解和洞察主人想法和情緒的人,也依舊沒法看清宋青衣平時真正的所思所想,和喜怒哀樂。

除非那些情緒是想讓他們察覺的,才會展現一些。不然即便是他們,也不知道。

但今天隻所以驚訝,是以為一夜未歸的城主卻表現出了一絲……愉悅和輕鬆?

這並不是說宋青衣剛剛交代他們‘起來’的短短兩字有什麼語氣上的不同,恰恰相反的是,他的語氣依舊沉穩平和,並習慣性的略帶威壓。並無一絲不妥。

而讓乙二和乙三察覺到的,是宋青衣經過他們時候的步伐。

一個已經在歲月中沉穩內斂幾乎連日夜守衛的暗衛,都不清楚他所思所想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而讓他在不經意之間泄漏了內心的真實的呢?

乙二和乙三再互看一眼後,幾乎同時收斂了心神斂眼低垂。

主人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他們就應該繼續‘不知道’才好。

牽扯著懷城城主全部心神的人,正扶著因為長時間彎身,此刻格外酸痛的腰背慢慢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