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但卻依舊讓眾人對南疆的忌憚又深了幾分。

這也是顧暫多方打聽才知道的。對方經不住他苦苦哀求,終於鬆了牙關說了這個地點,但同時也有警告顧暫,翻過這座山確實就進入了巫醫一族的地界,但很多人還沒走到一半就被山中的大蟲吃掉。即便躲開了這些到了地方,也會被南疆巫醫的某種蠱毒直接毒死。

聽說在山的那邊,有一條白色的線,但走近了看才會發現那其實是無數白骨形成的天然屏障。那些死屍,即便是吃腐肉為生的走獸飛禽也不會去吃。甚至連接近都不會接近。

可見其蠱毒的厲害。

但即便如此顧暫還是要去。

他問遍了太多的人,這裏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

之前的阻礙和困難就像為了此刻一樣,雖然一路艱險困苦,但至少顧暫沒有遇到大蟲之類的猛獸。他現在依舊隻有非常淺薄的,甚至可以完全忽略不計的武功,但好在的是至少這讓他比常人更加健康和手腳麻利,即便隻有這樣也已經讓顧暫無比感激了。

畢竟如果還是從前的那副身體,他的進度一定比現在慢近乎一倍。

攀爬了一個晝夜,顧暫隻在中途打了個頓,又繼續。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到達山頂,於薄霧中隱約看見那條連綿的白線。

顧暫蒙住了口鼻,隨著緩坡慢慢滑下,趕到低就感到眼睛刺痛、昏眩。他知道這是沼氣的原因。忙攀爬前行。

其實這裏並不想大家想的那般是南疆巫醫下的蠱毒,隻是因為地勢等等原因形成的天然屏障罷了,所以隻要小心、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內通過,其實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顧暫不敢呼吸太多次,憋著氣向上攀爬,好在他這一路行來已經有了經驗,速度也頗快,但即便是這樣也憋不住吸進了幾口沼氣。頓時手腳一軟,眼前一花。

但好在以為心中有不願放棄的執念,才最後終於攀爬出去,大口呼吸的同時,忍不住咳嗽。

低矮灌木中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同時還有一聲讓顧暫聽了,忍不住想要流淚的短嗬。“誰?!”

顧暫勉強抬頭,張了張嘴,半響後才早到自己的聲音。

“小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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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麵的小木屋裏。”重逢的狂喜之後小青帶著顧暫前往去見他最想見的人。

當年宋青衣在跟著六先生回南疆時,同行的除了暗衛,還有小青。

人人都以為顧暫都已經死了,加上宋青衣現在眼睛已經幾乎全盲,平時一整天都不會有一句話,那副似乎已心死的模樣實在叫人難過,所以如非必要,也不會有人去打擾他。

連綿的草叢一路緩緩起伏,像線條優美的輕緩波浪,小木屋在位置恰好是在波浪的弧線上,帶著柔和和無限寧靜。

“我就不過去了。”小青到現在都還咧著嘴笑,隻是眼淚不斷的滑落讓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他抹了把眼淚朝顧暫又笑了笑說。“我去叫其他人,他們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的。哦,六先生也是。”

這幾年在南疆,小青也從六先生的口裏知道不少事。

顧暫胡亂的點了點頭,一點沒把小青說的‘六先生’放在心上,他所有的思緒全都已經在小木屋裏了。估計小青也看出現在顧暫什麼都聽不進去,又忍不住一笑後,抹了眼淚跑開,去找其他同伴告訴這個好消息了。

一時之間,似乎天地間又安靜了下來。隻有白雲悠悠,和山風吹拂野草形成的沙沙聲,像浪潮。

顧暫覺得自己慢慢走近小木屋這個過程中,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一點都不真實。

甚至他覺得自己似乎就像是在做夢。

腳步在距離緊閉的木門約三步遠的位置停下。顧暫呆愣愣的看著,一時間居然不敢上前去敲門。

他害怕。害怕這又是一場夢,每當他夢見類似的場景,在即將看見宋青衣的一瞬間他就會驚醒。然後無論是否已經天亮,他就會帶著恍然若失和急切的心情繼續踏上尋找的路。

一次次的充滿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這樣的情緒經歷過太多次後真的就怕了。

顧暫慢慢的蹲下`身來,似乎無法再承受這也許又是自己的一個夢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