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考慮獵捕一些小型的動物——可是到現在為止,我見過的動物隻有離開凱特實驗室的那天晚上一閃而逝的大型鳥類,我開始發愁自己的食物問題。
而且,即使抓住動物,我也不敢在晚上光明正大的放火把食物架在上麵烤,那樣就太危險了,我不確定火光會不會吸引過來大批的喪屍。
我正在樹上思考糧食問題的時候,早先離開的那個喪屍已經回來了。這個喪屍的身體損壞程度明顯比剛才抓泥土的那一位要大得多,它的身體基本都浮腫起來,有好幾處都化膿了。我向前伸了伸頭,看見了它的麵部——基本上已經分辨不出五官了,帶著血絲的黏液糊滿了半邊臉,一隻眼珠向外耷拉著,另半邊臉血肉模糊,嘴角開裂到了耳朵附近。
然後眼前的事實讓我無比驚訝,這隻回來的喪屍的手上竟然有一隻大型的白鳥。那隻白鳥的脖子很長,有點類似天鵝,但是看起來絕對沒有天鵝那麼溫順。它的兩隻眼睛都很大,這讓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看見的眼睛像燈泡一樣亮的大鳥。
這時那個一直在“玩泥巴”的喪屍也遲鈍的轉過身來。我看清了他的麵孔。
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大約十□歲的樣子,臉是青灰色的,嘴唇還算完好,眼睛周圍的組織黑化不算太嚴重。
我覺得他還能給我點人類的熟悉和親切感。我低頭想了想,忍不住覺得好笑,大概他“玩泥巴”的樣子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的腦子裏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玩泥巴的喪屍滿手都是泥土,他慢騰騰的站起來,泥土吧嗒吧嗒的從他手上掉下去。那個時候我看見了他捏的還算成型的東西,是一個扁的圓柱體樣的東西。我發揮了我的想象力——難道那是一塊巨型的月餅?
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兩隻手也按住那隻白鳥。
我想,他們不是要把這隻鳥烤來吃吧?
然後我看見玩泥巴的喪屍把手伸進白鳥的眼睛裏,把鳥的眼珠挖了出來,血濺在他們臉上,兩隻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白鳥眼珠沒了,還在撲騰著。他們把白鳥扔在地上。
他們用鳥的眼珠做什麼呢?我把身子往前傾,發現他們兩個人一人拿了一個鳥的眼珠握在手心。
兩隻喪屍在原地徘徊了一會,白鳥在地上也不再折騰了。
我想了想,必須先把他倆分開。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那個玩泥巴的喪屍走進了林子裏,留下這個醜一點兒的獨自徘徊。我想,機會來了。
這個醜一點的喪屍明顯沒什麼愛好,他手裏握著一隻鳥的眼珠到處亂轉。他好像還有一點跛,走起路來比上一個快,卻總是往一邊傾斜。
我拿了一片變質的營養藥片向他扔去,他絲毫沒有察覺。我想,得做點什麼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衝那個喪屍大聲喊:嘿,同誌,看這!
毫無反應。
怎麼會聽不到呢?我正想著,才看見那個喪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望向我這邊。我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的聽覺早就變遲鈍了,反射弧大概不怎麼靈敏了。
這個喪屍很快發現了我的存在,他跛著腳,伸著胳膊迅速的向我這邊走過來。我的心跳有點快,從口袋裏掏出複活器。
他很快就來到樹下,抬頭看我。我也低下頭看他。
他開始用一種很拚命的姿勢抱住樹,呀呲欲裂的樣子讓我有點心驚。我必須加快動作,在另一個喪屍沒回來之前解決掉這一個。
才知道喪屍爬樹的本領也很強悍,他的指甲好像比正常人類的要硬很多,這使他爬樹變得非常輕鬆。我把腿收回來,眼看他就要拽到我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