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咳……你再不帶我走的話……我可就跟別人了……”

安年的手臂摟緊了我。

圖恩的嘴唇在發抖,張了張嘴,想說話,然後又停住了。我看見他低下頭看自己的雙手,他的十個指頭都曾經戳進我的肉裏,現在已經鮮血淋漓,圖恩用手摸摸自己的心口,燕尾服平整的衣領沾了鮮紅的指印。

我說:“圖恩,帶我走吧。”

圖恩臉上露出孩子一樣不知所措的神情,他張了張嘴,下意識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了一下,衣服變得褶皺,圖恩用手撫平,看見上麵的血,又攥起來。

“圖恩,你不想我嗎……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胸口以下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我使勁笑了一下,然後咳起來,“我們,咳,去……去做吧,我想你了……”

圖恩的細長的手指還抓著胸`前帶血的衣服,聽到我的話,他抬頭看著我,那一刻,我甚至在他的眼睛裏看到細碎的光芒,我伸出手去,我想著,圖恩,不管怎樣,你還認我就好。

安年攥緊了我的胳膊,我小聲說:“沒事,圖恩不會再傷害我了,剛才,他肯定沒恢複意識……”

圖恩的手指鬆開衣服,嘴張了一下又合上,然後緩緩的衝我勾起嘴角:“安安……”

聽到這樣的聲音我幾乎馬上就要竄出去撲進圖恩的懷裏,可我已經太累了,一陣一陣熾烈的暈眩侵襲了大腦,眼已經花的不行了,我使勁喘了口氣:“過來抱著我,我走不動了。圖恩,回去我要找你算賬……我可是為你義務獻血了,我這輩子就怕疼,都沒怎麼打過針輸過液……看我回去怎麼壓榨你……”

圖恩的長腿從棺材裏麵邁出來,我看著圖恩,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那個時候我想跟安年說:看,我們家圖恩走路都這麼好看,這是那門子的喪屍?有這麼優雅這麼紳士的喪屍麼?

圖恩向我走來,我想起圖恩溫柔的笑,心裏有點雀躍,整個身子都微微繃住了勁兒。這要是平常也就算了,失血那麼多,我還能對圖恩兩眼放光,不知道安年現在心裏怎麼鄙視我。我有點傻兮兮的笑起來:“圖恩,我新交了一個朋友,就是剛來的時候,他叫凱特,人很好……”

圖恩的長腿在離我幾步的時候停住了,我感到安年抱著我的胳臂發起抖來,我咳了一聲,小聲說:“沒事,圖恩不會……”

“安安……”圖恩打斷了我的話,兩隻眼睛彎起來,暗紅色的頭發蓋住了眼角,胸`前的一隻十字型的別針發出耀眼的光。

我立刻盯著圖恩,等著圖恩抱起我來,跟我說幾句軟話,不管怎麼愛他想他,我的心裏還憋著氣呢,沒經過我同意把我送到這麼個破地方,好不容易找著了二話沒說揪著我的領子給我放了血……

“安安知道荷爾蒙的作用是幾年嗎?”圖恩沒有再走近,就在離我幾步的地方停下來,他一隻腿跪在地上,另一隻腿曲起,眼睛一眨不眨的平視我。

我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手攥了攥袖子又鬆開:“問這個幹什麼?圖恩,你不想我嗎?這麼多天沒見了,我,我們……”

“天?”圖恩笑了笑,手下意識的抓了一下胸`前染著血的衣服,嘴角彎起來:“我可是在這躺了兩千年。”

“可是我找你來了,圖恩,一到這我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我很感動,可是……”圖恩捏了捏領口,像是不耐煩似的移開了視線,“我躺了兩千年,每天睜開眼閉上眼就是行屍,我早就忘了人類什麼滋味……”

“我讓你記起來!”我咬了咬牙,使勁往前蹭了蹭,安年收緊手臂把我曳回來,我急切的張嘴:“我的身體是熱的,你隨時可以用我的身體記起來,你現在試試吧。”我想我真的已經沒有一點羞恥心了,眼睛裏麵一片濕熱:“你以前說,你喜歡和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