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一個醫院的。

哪個醫院?

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魚罐頭又是給誰吃的?

不對,好像也不是魚罐頭……是跟魚有關的……是一個人,他的手指優雅蒼白,他就用那雙經常拿燒杯的手指拾起筷子,夾一塊魚肉,挑了刺放進我碗裏。

可是我想不起來。

誰?

我渾渾噩噩的在路上走著,然後不經意的,我的肩膀碰到了一個同樣渾渾噩噩的人。

他的頭發淩亂不堪,衣服領子難看的折著,好像在哭?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那個人顯然不認識我。

繼續沿著路走。

一步兩步。

心髒陡然抽搐了一下,我的手指痙攣起來,剛才那個人,他是誰?

藍天白雲,一樹一樹紅色的楓葉燃燒一樣綻放,我抬頭看了看:“幹嘛又來這麼個煽情的地方,你知道我本來就舍不得走……”

那個人低頭,額前的碎發一點一點落下來,“你這小孩,沒準就縮在夢裏不肯醒過來,到時候我找誰去?”

那個人削尖的下巴映著光影:“科學家的直覺。”

他拉著我的手坐在一堆幹草上,我躺下來,他看著我:“要是累了,先睡吧,一會我叫你。”

……

我轉過頭,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聲:“圖恩!!”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的萌妹紙們,我好像推到乃們XXXXDDD

此乃治愈文,此乃銷魂的治愈文,怎麼銷魂,乃們懂得【叉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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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死心塌地【倒V,看過勿買】 ...

那個人在前麵踉踉蹌蹌的走著,我看著他的影子,幾乎肯定了那就是圖恩。可是無論我怎麼撕心裂肺的喊叫,他就是不回頭看我。柏油馬路被曬的冒了油,天上的太陽熱騰騰的燃燒,我心裏一陣冷一陣熱,咬了牙想要跟著那個人跑,可是無論怎麼邁腿都走不快。

我扯著嗓子喊:“圖恩!你等等!”

那個人不為所動,半低著頭,一向幹幹淨淨的白襯衫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他消瘦不堪的腰微微佝僂著,從後麵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

額頭上大約是出了汗,眉毛上癢癢的,溫溫的液體一點一點流進眼睛裏,醃的生疼,我使勁揉了一下,再張嘴時嗓子卻啞了,怎麼也出不了聲,我急的厲害,氣喘的一下接一下,腦子裏飛速的旋轉,怎麼才能留住他?他是要走了麼?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是很忽然的,那個人轉過頭來,我幾乎下意識的停住腳,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的確是圖恩。

我從來沒見過的,分外狼狽和憔悴的圖恩。

即使是他生病的那幾年,他的健康不在,可是他的優雅和精神不曾損失半分。圖恩出身上流家庭,母親是貴族家的小姐,我和圖恩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母親已經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在電視上看見她的時候,我幾乎就立刻想到了圖恩,同樣細致考究的穿著,優雅從容的舉止,連眼神都是那麼一樣,溫和可親卻又拒人於千裏。

我沒怎麼試過去探究圖恩的家庭背景,因為圖恩提起來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繞開話題,可是我猜想他的家教一定是異於常人家的森嚴,他幾乎不曾把自己狼狽和缺點暴露出來過,他對自己要求完美幾乎達到了苛刻的地步,這麼多年,我沒怎麼見過他說自己哪一方麵不順心,哪一方麵很吃力。

可是我都知道。

他在拚命,他也在害怕,他在實驗室裏研究一整夜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遇到棘手的難題了,他回來的時候少吃了幾口菜我就知道他心情不好。有什麼不順利的時候,他就會睡不穩,半夜裏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就會抱抱他,跟他說,放心,都會好的。他聽不見,可是他在我懷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