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牙,嘴裏發出一點忍耐的聲音。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站起來,他走過來,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忍不住了就去啊。”
少年精神似乎已經恍惚,他閉著眼睛,慢慢的歪了歪了頭,沒有回應。
男人很用力的把他的臉扳過來:“你不要逼我。”
我的心髒很清晰的疼痛起來。
男人用手攬過少年的脖子,然後吻了下去。
少年順從的張開了嘴,手顫唞著抱上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的手伸到少年□,少年呻[yín]了一聲,指甲抓著男人後背的西服,像是要陷進去。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圖恩。”
少年的眼皮一抖,忽然睜開眼睛,眼神滿是驚詫。
有什麼東西被碰倒的聲音,我回頭,隻看見一閃而逝的紫色裙角。
少年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母親!!”
男人拉著少年,“不要管她!”
少年死命掙紮:“圖燼!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
男人放手了。
我跟著少年奔跑,穿過萬紫千紅的玫瑰花園,穿過有金色鏤空雕刻的大門。
少年停留在一間臥室門前。
他打開門。
紫色翻白的波浪迎麵撲來,素色的高跟鞋來回搖晃。
仆人們安靜的聚攏,我扭頭,他們麵目呆滯,眼中流著綠色的眼淚。
他們一步步靠近,有人手裏還拿著做飯的刀鏟,有人拿著還在滴水的髒抹布。
少年喊:“你們這群廢物!你們誰也看不見我母親自殺嗎!你們怎麼不攔著她?!”
仆人們僵硬的臉上歪出一絲表情:“少爺……不要傷心……”
少年抱著母親的腿大聲的哭泣。
四周的仆人向少年靠近,麵目猙獰,少年張大了眼睛,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
這惡心的夢。
槍響了。
少年的額頭開了一個洞,血頃刻噴湧而出。
我想起,我曾經用一個燒杯砸在圖恩的額頭,那天的血也是這樣,粘稠,鮮豔,像一隻緩慢爬下來的魔鬼。
我拿著手槍的手止不住顫唞。
圖恩,我真的不忍心讓你在這樣的噩夢中掙紮了……對不起,對不起。
仆人全都消失了,少年圖恩一臉麻木,血覆蓋了他的整張臉,他的身體向後仰過去。
我伸手拉住他。
圖恩的臉變成成年的樣子。
他的嘴角滲出血來,無比溫柔的看著我。
我咬著牙,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圖恩把頭輕輕靠在我肩膀上,環視四周。
這是我們的臥室。
我記著,圖恩舉著槍要自殺,我把他的槍哄過來。
圖恩的喉嚨裏發出骨骼擠壓的聲響,他彎著帶血的嘴角,幾乎用氣在說話:“安安,做得對。”
我早就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對……對不起……我不能再看你那麼受折磨,我受不了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
圖恩的眼睛也慢慢閉上,睫毛粘著血:“我知道,我都知道。別哭。”
“你要死了!”我握著圖恩沾滿鮮血的手指,心裏止不住的恐慌:“是我殺了你……”
圖恩笑了笑:“我不會死……”
我搖頭:“你說過多少次不死了?”
圖恩像是換了最後一口氣,眼睛也閉上了。
我說:“我要是醒了,你沒命了,我恨你一輩子。”
圖恩閉著眼睛,嘴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