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柴兄好好鑒別一下這些丹『藥』的出處。”老陶掌櫃將錦盒向前一推,做出了一副無比信任對方的態度。
淩空取出一顆丹『藥』,柴主事使其懸浮在其右眼之前。
隻見他右眼瞳孔瞬間變得金黃,其中仿佛存在著許多細碎的反光斷麵,血『色』丹『藥』的每個細節都被一一映『射』在了這些斷麵之中。
血『色』丹『藥』旋轉得極為緩慢,內部的鬼臉也安靜老實,跟隨著包裹它的血漿緩緩轉動。
柴主事將丹『藥』從各個方向看過三遍以後,才將這枚丹『藥』放回盒中。
一老一少兩位陶掌櫃盯著他看個不停,明顯是想從他的表現中預先讀取出點什麼。
可是柴主事城府深不見底,一絲情緒也沒透『露』,隻是依次將另外兩枚丹『藥』用同樣的方法鑒別完畢,隨後就『摸』著肚皮沉『吟』起來:“有點棘手啊……我需要親自見過此人才能定論。”
小陶掌櫃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語氣中『露』出幾分沮喪:“難道說這人身份不凡,不能下手?”
柴主事搖頭。
“那前輩為何要說‘棘手’二字?”
柴主事還是搖頭。
老陶掌櫃注意到柴主事『摸』著肚皮的手指一直在有規律的輕輕敲動,便知道他也是在猶豫不決,於是便示意青年稍安勿躁。
仿佛自言自語般,柴主事低聲說道:“這三枚丹『藥』的成『色』和質地很好,不,不隻是好,而且很標準!這是眾聖殿出產的丹『藥』,可是……為什麼要把產地的痕跡抹去呢?”
老陶掌櫃看到孫兒愈發『迷』糊的神情,輕聲解釋道:“一般大勢力出產的丹『藥』都帶有一些特殊印記,主要是防止交易的時候有人以假充真。你之前不是也見過眾聖殿出產的丹『藥』嗎?我還教過你簡單的識別方法的。
“至於抹去產地痕跡嘛,別人都巴不得能夠複製出這種印記,以此發上一筆橫財。而抹掉印記的丹『藥』若非行家檢驗,必然有損價值,這就有些令人想不通了……”
小陶掌櫃漸生明悟之『色』,聽到祖父最後一句疑問時,想也不想便道:“難道他也和我一樣命苦,有個怕被兒孫惹禍上身爺爺,抹掉身上物品的出處就是為了不被人打上門來?”
兩個老家夥齊齊怔住,尤其是柴主事,就在嘴裏念叨著“莫非是他家長輩挪用了公物?”的同時,心裏還在想著“原來老陶還為他家的不肖子孫留了這麼個心眼兒……”
“挪用公物?”小陶掌櫃有些意外。
柴主事打了個哈哈,“如果某個眾聖殿的印記能代表那人身份的話,他就不用擔心仇人找上門了……所以,我覺得還是他家長輩挪用了公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的話中之意就是說,你陶家怕你出去惹著惹不起的人物是因為你家太弱,人家眾聖殿裏的大人物可不怕這個,他們不去找別人麻煩,別人都該燒高香了,怎會怕人打上門來?
所以,一個被自家長輩寵壞了的二世祖形象就輕盈地躍入了柴主事的腦海。
魔道中人從不標榜什麼清廉如水,誰人沒有趁過職位之便讓自家晚輩沾過油水?幾顆丹『藥』又算得了什麼?至於偷偷『摸』『摸』的嗎?
若是一位眾聖殿中的大人物需要為幾顆丹『藥』做遮掩,那隻能說明這些丹『藥』的後麵一定牽扯著更大的利害關係,而這種利害關係是否應該是氐城的一名主事所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