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計算機反病毒中心。
聖誕節意味著西方的新年來臨,這裏的工作人員都回家過聖誕節去了,隻有本恩.朱利奧留在這裏值班。這是他們的規定,無論任何節假日,必須要有人值班,以應對那些居心叵測的的黑客在人們放鬆警惕時發動突然襲擊。
在別人眼裏看來,這實在是件苦差事,但朱利奧卻樂得其中。他是一個工作狂,每天的工作就是在0和1構成的世界裏與黑客較量,用程序反黑客,這就是他的人生。滿腦子的邏輯思考和缺乏情趣的僵硬語言,讓人覺得根本無法與他交流到一張床上,而他又是一個不願改變自我的人。也正是因為這種近乎癡迷的狀態,讓他錯過了幾位可能成為終身伴侶的佳麗。於是,每到節假日的時候,他就成了所裏的“真神”。因為沒有異性朋友相約,卻可以頂替同事值班。
他在這個研究中心呆了八年之久,已成了這裏的大師級人物。在此之前,他幾乎見證了所有超級破壞力的病毒,諸如CIH、愛蟲、衝擊波、巨無霸、震蕩波等。這幾個病毒的破壞力大得驚人,對全球造成的損失過億。每次發生這種大規模破壞性病毒,他就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甩了一耳光。對他這樣一個保護信息安全的人來說,這是莫大的侮辱。
此時已是聖誕節淩晨四點,朱利奧又衝了一杯咖啡,他已經喝了三四杯了,熬夜隻能靠這玩意兒,再來一杯可以讓他撐到太陽出來。
貪欲是病毒滋生的土壤。
這是他的工作信條,他把這句話貼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中了病毒的套。他對病毒的態度隻有一個字——殺,除惡務盡是他的工作原則,絕對的原則,也是唯一的原則。
病毒是沒有情麵可言的!他在心底對病毒的敵意到了不可容忍的程度。無論病毒的製造者處於何種目的,哪怕它的初衷並沒有惡意,就像第一個病毒,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版權,這樣的病毒也不可原諒。
1987年,世界上第一個電腦病毒C-BRAIN誕生,它被公認為真正具備完整病毒特征的計算機病毒始祖。這個病毒程序是由一對巴基斯坦兄弟所寫,當時他們正在經營一家販賣個人電腦的商店,由於當地盜版拷貝軟件的風氣非常盛行,為了防止別人拷貝他們的軟件,兄弟兩人便寫了一個程序——C-BRAIN,隻要有人盜拷他們的軟件,C-BRAIN就會發作,將盜拷者硬盤的剩餘空間統統吃掉。這個病毒在當時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但它無疑給後來的病毒製造者和黑客開啟了罪惡之門。有些別有用心的人以C-BRAIN為藍圖,開發出了新的病毒,這些開發者不僅是個人,還有以企業為代表的利益集團。從此,潘多拉魔盒被打開,病毒與反病毒之間開始了永無休止的戰爭。
“你我之間並無本質的區別,隻是維護的利益不同。”
這句話是九年前本恩.朱利奧的對手留給他的,這個人究竟是誰,連朱利奧本人也不知道,話是通過互聯網傳給他的。
他們之間打過一次交道,起因源自一個病毒,爭論的焦點是這個病毒究竟是誰製造的。朱利奧這邊的陣營認為病毒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幫專門製造病毒的家夥,而對方卻認為病毒的真正主人是這些以殺病毒為生的公司,他們為了自身的利益向互聯網釋放病毒,然後通過向用戶兜售自己的殺毒軟件來牟取暴利。
這不是一個技術問題,而是一個良心問題。朱利奧突然感覺自己生活的世界並非想象的那麼簡單,沒有1+1=2那麼來得容易,一切都沒有直接的答案,而看到的答案未必是真正的結果。好人和壞人都不會把自己的本性寫在臉上,朋友和敵人都帶著麵具,麵具之下才的那張臉才是他們的真麵目。
朋友之中也可能潛伏著敵人。
反病毒似乎不是簡單的技術活兒,它也摻和進了對世界觀的思考,麵對是非的首要準則是堅守自己的原則。朱利奧時刻提醒著自己,隻要它符合病毒特征,都是他需要消滅的東西。
雖然他是一個狡猾的獵人,但病毒這些狡猾的狐狸也不是吃素的。現在的病毒已不是最可怕的安全隱患,因為過去發生的病毒已經教育了人們提高警惕,各大殺毒軟件公司都為這些病毒建立了數據庫,把這些病毒做成標本,以防範於未然,所以,現在的病毒都能在短時間裏查出來。但是,真正可怕的是“木馬”,它不易被發覺,不是以簡單地破壞計算機資料為目的,這個玩意兒就像特洛伊“木馬”一樣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