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東籬那一刻懂得,她的屈辱,她的原罪永遠不會消除。她寧願自己是父不詳,或者是她父親隻是個落魄的生意人。

大學就在本市,跨過一個區,她自從開學,再沒回過家。

她從大一就開始準備進FIW,關於FIW關於方興,所有資料她都研究過。一個本科畢業生想進業界著名的投行,艱辛可想而知。那時候有用不完的力氣,也可能是為了一口氣。直到大學畢業,她才搬回家裏。那時候老街的人都搬走了,來了很多租戶,亂糟糟的,牆上已經寫了拆字。

不到半年就拆了。老街拆的前幾天她去看了,兩排高大的樹已經伐了,光禿禿的,巷子裏亂成一團,她蹲在巷口哭了一場,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了。離了那裏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長大的,沒人知道她受過的侮辱。

她在公司附近租了公寓,但是大都用不上。因為實在是沒時間,有時候通宵的在辦公室,回家就是換個衣服,洗漱一番。

也是在那時候,談了第一次戀愛,和團隊的同事。也是最忌諱的辦公室戀情。他們同是FIW的員工,項祁峰是那種內斂的人,他的手段很精準,說話辦事很利落,帶著一種急匆匆的感覺。大概是那個狀態很對她的胃口。她隻知道項祁峰家庭不是很好,來自農村。她做了仔細的研究,覺得很不錯,所以對於項祁峰的追求,自然而然的應下了。雖然當初方興和她講他們兩個不合適。她都笑笑不在意。

事實證明,真的不合適。

當初和博源合作的時候,方興說孫家的組合很特別,老人壓著不動,年輕一輩想上市。她跟著方興剛嶄露頭角,鋒芒正盛。葉麗雯就那麼突然攪進來了,在孫家的會議上,在項祁峰麵前,葉麗雯一點臉麵都沒有給她留。她那時候真是年輕氣盛,心氣太高,容不下那種侮辱,可更傷人的是項祁峰立刻和她分手,迅速和一個千金訂婚。她到底還是過不了那關。心裏忍不了別人可憐,離職了。休息了半年,轉行做了物理老師。

現在想起來,依舊會感慨自己的決絕。方興挽留過她,她堅決辭職。不過兩年的時間,她已經完全沒有那時候的鋒利,那時候她怕極了別人看輕她,很怕很怕。一個私生活毫不檢點的女人,她的女兒會是什麼?裙帶關係、或是誰的私生女。這是她致命的傷,誰也碰不得。

自那以後,她和葉麗雯的關係降到冰點。後來才覺得做老師也挺好的,她已經慢慢習慣這種節奏了,連性格都改了很多。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以前很冷漠,現在已經學會遇見鄰居會聊天。徐策有時候會和鄰居男主人在樓下聊天,她也會和女主人也聊幾句。

她有些感激徐策,他是和她完全不一樣的人,他做什麼都不徐不疾,就像他明明忙的焦頭爛額,但是下班以後依舊能和鄰居聊幾句最近的足球賽,誰的點球爛透了,誰的傳球很棒等等。她就不行,忙的時候誰都不能打擾她,要不然她會毫不客氣的嗬斥。

她從前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耽於安逸,會結婚,會每天在家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會養花,會嚐試廚藝。那時候接觸的人全是個性十足的人,她很好的隱藏在他們中間,好處就是足夠的冷漠尊重別人的隱私,而工作量太大,每個人的發泄方式不一樣,有人會男女來一場一場酣暢的情事,又如她會一個人酗酒。她那時候從沒想過結婚。

開始做老師以後,生活變得有規律,閑暇時間比起以前太多了,身邊的人都都是柴米油鹽的飲食那女。大家的話題每天都是結婚、孩子、教育、薪水。她慢慢撫平了那種急躁,慢慢學會了這種生活。然後自己都意想不到和徐策結婚了,輕率又不理智。但是也不壞,他教會她很多生活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