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恒的母親,雖然眼角已經有明顯的魚尾紋,但從那雙白皙滄桑的臉上明顯可以看出,這個阿姨年輕時候是個美人。眼睛大鼻梁高,小嘴,愛笑鍾恒的母親穿著白色打底衣,深藍色長開衫,家居休閑褲,竹炭拖鞋,手裏拿著針線,深一針淺一針繡著“熊貓吃竹”。

“兒子常常不回家,總是跟我買東西了寄回來。”她笑著說話,也不看他。

“額……我這次來是要和你說說,如果我死了,房子和地,你還要好好安置,如果有錢的話,你可以在那塊地上重新修一個新樓房,這樣呢,等到時候我們那兒開發了,就可以多賠一點錢……”鍾恒的生父,撇著嘴,喝點茶,慢悠悠的劃算。

“額……你現在就說生啊死的,還不到60歲。”

“恩,我感覺快了,我們家的房契地契都在老地方,到時候別不知道地方。”

“額……好額。”

“恩,我就來跟你說這話,我走的啊。”

“你飯都不吃啊?”

“嗬嗬,你們家的大魚大肉我吃不下,走了!”

“……自己保重身體啊!”

鍾恒的母親看著鍾如懷老朽的背影,卻也不留他,自己送他除了門,就折回來,繼續十字繡,心想,誰還惦記那個破房子呢?能值多少錢?何必辛苦跑著一趟呢?自己和現任丈夫生活很好,錢是多多的,幾千萬的產業,她什麼也不擔心,以前過慣了苦日子,忽然和這個丈夫過上富貴日子,根本沒有什麼不適應的,老公要出差,她也沒事,她就自己找樂子。她也根本不管老公經常出差在外麵到底有沒有什麼花邊兒,反正能安心在家裏生活,不愁吃穿,想什麼就買什麼,兒子回家就煲湯……她很滿足,又很感激以前做自己領導的丈夫給了她新的生活……

“顏穀音,我今天下午到W,嗚嗚嗚,來不來接我嘛?”

“哼,不去!你自己來。”

“嗚嗚嗚,商南大學已經沒有我的立錐之地了,咱已經是學長了……連個鋪位都沒有……”

“哎呀!那你直接去開房吧,弄好了再叫我。”

“額……嗬嗬,也好,親愛的,等我回去,麼麼……”

謝然已經上火車了,準備回學校一趟,趕緊把戶口檔案都轉到廣州去,好辦理醫保之類。順便,見見他的女神,工作以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更加優質的女生了。他看著高鐵外急速後奔的風景,想起湯池來。那天湯池穿著紫色的泳衣……其實他心裏還有點羞澀,自己穿著泳褲,和她在水裏一會兒這樣一會那樣,她要指揮他遊泳……

“哎呀,你的手臂不要那麼直嘛!向下劃水……”

“錯了錯了,笨死了,不是這樣,是這樣!”她自己比劃。

“你會不會廣播體操?……”

她一直很大聲地講話,而謝然則是臉紅紅的,不知道怎麼應對,遊泳池旁邊的人都覺得好笑。弄了半個小時後,他煩了,直接上岸,不遊了。趁著上衛生間的空兒,也不和湯池打招呼,換了衣服,直接走了。

顏穀音在寢室看著自己的幾件衣服……心裏感歎,自己最好看的幾件衣服,都在鍾恒家裏,那天沒有帶出來……啊啊啊啊啊!怎麼辦!

她很焦躁,她當然需要穿的漂漂亮亮去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她一個人在寢室像個遊魂,似乎不怕冷,沒有好看的衣服,她就裹著圍巾……心想,實在沒辦法就隻好現在去買衣服。漂亮,這個詞語真是女人的負擔,又是女人的武器,不管花什麼代價,隻要能讓人覺得自己漂亮,女人都是肯下血本的。

……她已經關上了寢室的門,打扮好,準備去商場了。

……忽然收到短信,顏穀音的手機震動呢,謝然吧她想。

“警告你,我的事情不準和任何人講,萬一你說了,我就讓你萬劫不複,吃不了兜著走!”--朱玉。

顏穀音站在商南大學女研究生宿舍四樓樓梯口……呆若木雞,自己能有什麼把柄會在她手裏?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會是什麼?

這是周六,文海休息,就在沙發上歪著看電視。朱玉坐在電腦前,皺著眉頭……一會兒又從書房出來。

朱玉問文海,“你認不認識小音的同學啊,我打算給她寄補品。”

“額……你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嗬嗬,她有個同學叫做吳順……給你電話……”

“額額……好。”

她開始撥通吳順的電話了。

“你好……吳順啊……”

“恩恩我是她的媽媽,我想問啊,就是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男朋友……想知道說你知不知道她男朋友的QQ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