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麽?”蘇妍見雪芝嬤嬤一副如鯁在喉的模樣,再一轉頭,見殿內眾人也是一般無二的神色,不由問道。
卻是月芝嬤嬤接了話茬,“不過患了離魂癥,前塵往事忘了個一幹二凈,任是誰站在麵前都不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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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妍到底還是回了一趟鎮國公府,甫一回府便被魏正遠叫來書房,父女二人一坐一立,相對無言。
許久,魏正遠方才開口,猶豫道:“薔兒她……”
頓了頓,他道:“如今什麽也記不得,又傷了頭……”
蘇妍擡眼看他,輕易便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他想說的話——
魏薔受了傷,又忘記了所有的事,從前她做的那些惡毒事便可以輕易繞過了。
果不其然,魏正遠接著便道:“薔兒如今也算是為自己犯下的錯贖了罪,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蘇妍心中暗自好笑,應有的懲罰?
楊靈可是被魏薔毀掉了清白又失了性命,而魏薔呢?作為罪魁禍首,她可還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不過傷了一回頭,失了些許記憶,便能抵掉一條性命了?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若說蘇妍之前尚還對魏薔撞柱自盡一事半信半疑,如今卻是敢下斷定,所謂撞柱自盡離魂癥隻是魏薔的苦肉計,目的便是博取魏正遠的同情,好為自己爭取時間——
隻要不立即被攆出長安,隻要她還住在這鎮國公府裏,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父親想說什麽?”蘇妍直接了當的問道。
魏正遠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撇開視線,道:“你深受太後看重,又得皇後喜愛,若是你開口……”
魏正遠以為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他這小女兒應當痛快應下才是,哪有真的讓長輩放下`身段去求她的?更何況魏薔到底是她姐姐!
蘇妍卻是當真沒有半點要答應的意思,隻站在原地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麽。
突地,書房外一陣嘈雜,緊接著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似隱隱夾雜魏鳶的聲音,“別怕!我陪你……”
旁的卻聽不太清楚,魏正遠皺眉,正要問發生了何事,外麵傳來小廝慌慌張張的聲音,“二爺,二姑娘帶著小少爺闖進來了!奴才們攔不住……”
他話還沒說完,書房門便被猛地推開,魏鳶帶著魏澤洳氣勢洶洶的走進書房,將一幹苦著臉小意哀求的小廝丫鬟關在門外。
“鳶兒,你這是做什麽?”魏正遠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二人,不耐煩道:“二叔和你四妹妹有要緊事要商量,你快帶著洳兒出去。”
魏鳶不顧魏正遠的不滿,帶著魏澤洳又上前一步,禮也不行了,直接道:“我有事要同二叔說。”
敢在魏正遠開口前,她又道:“很要緊的事。”
看她那模樣若不讓她把話說完,她說什麽都不會走,魏正遠無奈,捏了捏眉心敷衍道:“行了,你說吧。”
魏鳶卻是轉頭給了身後的丫鬟一個眼神,那丫鬟便自袖裏拿出一個精致的荷包,雙手捧著呈到魏正遠麵前。
“二叔可認得這個荷包?”魏鳶問道。
魏正遠看也不看那荷包一眼,道:“不認得。”
魏鳶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兀自蹲下`身拍了拍一側的魏澤洳的肩膀,鼓勵他,“說吧,別擔心,二姐給你撐腰。”
說著她又指了指蘇妍,道:“再不濟還有你四姐吶!她可是郡主,太後皇上都喜歡她,有她在,你誰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