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梁晨吧?”
那女人顧不得手中的血水,就那樣端著,又回轉到房間,聲音裏,滿是顯而易見的緊張,偏偏臉上又故作鎮定,挺著胸脯,直直地看向梁晨,目光就好像刀劍擲過來。
兩個女人之間的對峙,從一相逢,就注定了她們敵人的身份。那女人徐徐笑了,梁晨這才注意到,這女人竟然有一張極其美麗的容顏,並沒有多豔麗,恰好是蕭瀾喜歡的那種清秀俊雅,這一笑,如暖風徐徐吹來,讓人舒心。
“我是梁晨,你好!”
梁晨覺得自己來錯了,那女人笑過之後,拿起桌子上的濕帕,溫柔地拭去蕭瀾額頭的汗水,她們的世界安謐祥和,卻輕而易舉將她排除在外。
提腿就想往門外走,心底卻有些不甘心,偏偏那女人挑釁的聲音,飄進耳裏。
“我早就聽說過你!”那女人並沒有回過頭看梁晨,而是癡迷地盯著床上酣睡的蕭瀾,“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好後悔,沒有早幾個月回來,如果我能阻止那場婚禮,也許就沒有今天這麼多事情了。”她的聲音裏滿是遺憾。
“你以為你能阻止的了他?”
梁晨隨意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第一次,她進入了這個閣樓裏麵,進來後才發現,這閣樓,是這樣的破舊不堪,搖搖欲墜,坐在這裏,她都擔心,上麵會不會掉下一塊房梁。無數次,她在樓下開了一扇門的廳裏買冰激淩,他甚至都不進去,隻站在門外等,她沒想到,他在這樣生死關頭,沒有去醫院,而是留在這裏。
“即使不能,我也會嚐試著去做,留在你身邊,隻會毀了他!”那女人轉過頭對著梁晨嫣然一笑,帶著幾分自得,一隻手占有般輕撫著蕭瀾的臉,“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叫莫雪兒,是鴻天這些年的女伴!”
梁晨臉色一變,莫雪兒挑釁似的,將手移到蕭瀾毫無血色的唇上摩挲著,滿臉的蜜意柔情。女伴,會是怎麼樣的女伴,床上的麼?
“小晨,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莫雪兒聲音裏滿是得意,“鴻天以前老在我麵前念叨,他青梅竹馬的小妹妹,是多麼的可愛動人,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嘛!”她的目光,輕蔑地落在梁晨身上。
梁晨渾身一僵,小晨,可愛動人,這些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蕭瀾當年老是跟在身後,一口一個小晨,明明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陽剛之氣,可是,她的名字從他的口中叫出來,輕柔甜蜜,直直讓她舒心。
曾經可愛動人,人見人愛的小晨,如今變作了世故圓滑,善於隱藏自己的梁晨。
梁晨想要還口,想要爭鋒相對,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氣得手微微顫抖,終是忍不住揚起來。
“怎麼,C城公主還想打人?”莫雪兒臉上的表情更加輕蔑,反而將自己往前送了幾分,“想必,這幅刁蠻的樣子,鴻天也是喜歡的吧?”
梁晨不過是氣急,所以才揚起手,哪裏是打她的意思……平素也是多麼聰明伶俐的一個人,偏偏此時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蕭瀾,心裏惶急難安,又被這麼一氣,連最基本的辯駁的話,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就這麼被指鹿為馬,生生的欺負。
“我無論什麼樣子,他總是都喜歡的,不像某些人,無論做什麼,他未必會多看一眼!”
她的話明顯觸痛了莫雪兒,兩個女人爭鋒相對,互相傷害,各自內心的傷口已經鮮血淋淋,表麵上,卻不肯有絲毫的示弱,倔強地對視著。
“小晨想必也聽過日久生情吧?”莫雪兒的驚怒難以控製,讓那張美麗的臉,瞬間顯出幾分猙獰,“鴻天一出事,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
“是你又怎樣?”梁晨深吸一口氣,忽略心底的難受,“莫小姐處處針對我,難道不知道,我和他,已經離婚了麼?”
“那你現在還來做什麼?”莫雪兒一副我當然知道的模樣,質問道。
“我們畢竟青梅竹馬過,莫小姐,難道我這個老朋友,連探視的權利都沒有了?”梁晨緩緩走到床邊,目光掃過床上睡的深沉的蕭瀾。
“小晨,你最好回避下,我要給鴻天換藥了!”莫雪兒忽而收起那副驚怒的模樣,笑容滿麵,一副恕不遠送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