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知道,輸贏對皇帝一方的命運影響不會很大,但是隻有馮丹知道,即使沙曼輸了,宮九一行也不會有事。
憑他們現在的陣容,最多也就弄死幾個小兵罷了,要弄死宮九這幾位,還差得遠。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著沙曼的眼神,她還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準備認認真真地跟她打一場。
那是獵殺者的眼神。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她引起了沙曼的興趣。
而聽說,沙曼是整個陸小鳳係列中,女人裏麵用劍的第一高手。
天下第一的美女劍客呢,一不留神,馮丹的小心髒就略微興奮起來了,這一定是月圓之夜的錯。潮汐引力啥的,肯定被影響了。
懷抱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馮丹飛身和沙曼一道上了保和殿脊。
劍和場地都是現成的,不管怎樣,這一戰似乎已經無法避免。
此時,天色已然隱約發白,這其實已經算是九月十六的早上了。
晨風中,紫禁城一向古老沉寂的半空中迎來了這個晚上的第三次決戰。
一不小心就成為了女劍客頂尖高手代表的馮丹,最後默默地在心裏感歎了兩句之後,便排除了所有雜念,跟沙曼對視。
除了雙方的頭目和製住他們的人之外,底下的圍觀群眾們也自動變換了隊形。
又見到決戰,還是兩個絕世美女之間的決戰,大家難免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但是偏偏整個場子上寂靜無聲,於是這種緊張和興奮就不斷累積起來,帶來一種快要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馮丹卻似渾然未覺,她在看著沙曼的眼睛,全神貫注地觀察她每一絲肌肉的運動,甚至氣息的吐納。
當然沙曼也同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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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
這種心理戰對心理素質要求極高,即使是馮丹,到底也還是差了點火候,加上她心中隱約糾結著的那點對底下某個人的牽掛,隨著時間的推移,竟不由得讓她在這種異常耗費精神的對決中略微分了下神。
對於頂尖的高手來說,一絲破綻就已經足夠。
就在這一刹那,對麵的沙曼已經聞風而動。
迅捷如閃電,緩慢如蛞蝓,她的劍勢在一刹那變幻了無數個招式,而且在這短短的十丈距離內,那劍招居然還在變,後招竟似無窮無盡。
馮丹的心狂跳了起來,奮力出招應對,劍法自然也是輕靈流暢的,傾盡了她所有的招式,然而可惜的是,心既然不靜,劍自然不夠快,她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以她現在的修為,已經能夠看出十招之後她的劍會刺入沙曼的咽喉,然則在這之間的一刹那,沙曼的劍卻早已經刺入了她的心髒。
原來即使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無法成為最頂尖的劍手,就連沙曼都贏不了。
隻有麵臨強敵,瀕臨死亡的時候才能體會這種無助和絕望,馮丹隻覺得心中一片冰冷沉寂,就在這個瞬間,她卻忽然感覺到有道焦灼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那麼熟悉、帶著仿佛洞穿靈魂的熱度。
如同神跡一般的,她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她的劍也慢了下來。
她的長發隨風舞動,有不少已經被沙曼的劍氣斬斷,四散飛去。
在底下圍觀的眾人中不免發出了輕歎,似乎在為她必然要迎來的死亡而惋惜。
然而總有幾個人的眼中亮起了欣喜和驚歎的光亮,因為“變”有的時候並不是壞事,往往代表著新生和希望。
仿若度過漫漫長夜之後,終於等到破曉的光,在沙曼的劍還有一寸便刺入她的胸膛的時候,馮丹的劍勢忽然變了。
沒有人看得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晨曦的第一縷光中,馮丹手中的劍似乎化作了一道光,融入了晨光裏,帶起萬千銳氣,將沙曼的衣衫震碎,鮮血和著綠紗的碎片飛散至空中,化作霓虹細雨、繽紛落英。
那是比任何東西都美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驚豔一劍。
幾乎所有人都為這一劍的風采而沉迷,馮丹卻已經解下了身上的外衫,準備接住隨著花雨墜落、重傷昏迷、還被劍氣迫得幾乎成了半、裸、狀態的沙曼。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一道明黃的影子飛身上來,一片令人炫目的金光閃過,那個人和沙曼竟然憑空不見了。
這個人自然就是宮九。
馮丹有些無奈地收回手,半空中已經隱約傳來他清冷而狂妄的聲音:“丹鳳落九霄,破曉碎霓裳。殿下果然使得一手好劍,宮某佩服。今日暫別,後會有期。”
馮丹歎了口氣,緩緩從殿脊飄落,神馬“九霄”、“霓裳”,其實她想說她就是瀕死小宇宙爆發、瞎貓撞到死耗子了。
這種事情,你信麼?
反正宮九好像不信,而且在場的眾位好像也都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