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蒙麵之後又蒙麵(1 / 2)

寂靜的街頭沒有因為七貴的出現而熱鬧許多,隻有士兵們撐起而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些許的悲壯也在這一瞬間被愚蠢淹沒,萬人敵古往今來不在少數,然而即便是當初號稱力能扛鼎的西楚霸王,最終不也是個在寒江自刎的唏噓下場。

趙力心情沉悶,本以為世間極簡單的交情買賣,但總有讓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隻是這些事絕不會包括眼前這個瘦弱的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其吹到的少年,他根本無需懷疑手下士兵的能力,隻需要一個衝刺,將不會再有人出現在他麵前。

闊步而來的七貴,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與怒衝而來的士兵對比鮮明,麻衣下隱藏的身軀伴隨著呼吸緩緩蘇醒,陳茂川過對方曾經是見到過開靈風景的人,卻不知什麼原因跌落了,蘇問一直以為是受自己拖累,但其實七貴所走的道路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如果孟良三入開靈開八座靈宮已是世人驚歎的神跡,那麼如果此刻淩宮的神官在場,一定會揪著胸口,失聲懷疑這些年來所信奉的道究竟是否存在,否則怎麼會容忍這麼多邪魔現身人間。

一名身披鎧甲的步卒率先衝到七貴麵前,手中的長槍刁鑽狠辣的捅向對方心窩,七貴沒有特別的反應動作,隻是右腿微微抬起分毫,隨即迅猛踏地,伴隨著震響,一道道裂紋如蛛網般密布地麵,槍尖之下已然沒了身影,那名步卒驚容未改,隻覺得一陣勁風拂麵,整張臉頰深深凹陷,隻剩出氣,沒有進氣。

也許是一切發生的太快,隨後而至的士兵根本沒有看到前者如此駭人的死狀,甚至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七貴的身形出現了一陣晃動而已。

唯有縱觀全局的趙力眉頭猛然皺起,在那一刹一陣冰冷的感覺直擊他的心房,臉上的陰沉緩緩被莫名的驚慌取代,身為武夫的他雖仍在起凡境界摸爬滾打,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比任何一名修士都更明白以武入道的艱難,以及那份可望而不可及的力量。

“不可能,怎麼會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單這種肉體爆發的力量,難不成他竟是一位超脫之人。”

趙力明顯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恐懼,以至於忍不住退後了數步,古往今來氣宗與劍宗的爭鬥從未停止過,但是無論如何以淩宮為主宰的九州大陸,修士便永遠壓過武者一頭,那怕你枯劍塚技藝超群,可終究是一家之力,如今的九州,能夠叫得出名號的武道大家屈指可數,可入宗師境界的更是寥寥無幾,就更不要宗師之上的超脫之人。

對於世人而言,立塵之後再無修行,乃尋覓超脫之法,脫離凡塵登臨仙界,凡人修行由起凡入品,開靈宗師、立塵宗師境界,唯有解世間一切困惑,上聞道之才,方是超脫人,不拘凡塵世俗。

幾百年間真正尋得超脫之人一雙手也數得過來,但這其中以武入道的武夫卻連一人都沒有,對於武道而言立塵已是巔峰,但誰也不可否認立塵境界的武夫就一定比不得超脫的修士,正如武榜第三的官曉以立塵上境的修為將一眾超脫修士壓在身下,連同詩仙唐一白都不得不承認對方有絕對的實力,若是超脫,隻怕是此間唯一一位有望超越淩宮宮主的武者。

七貴那裏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成為了對方口中世間唯一一個超脫的武者,這頂頭銜委實大的嚇人,就算是趙力目光短淺也好,被震撼失神也好,有一點不可否認,如果七貴真的能夠一直走下去,超脫不置可否,但一定會被淩宮以除魔手段誅殺,強納地靈力於體內,其心不正,其道不存,是為魔頭也。

武者與修士最大的不同便在於後者禦靈在外,前者養力在內,地無極,人體有限,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使得武者巔峰被定格在立塵上境,而那群被稱做魔教的異教徒便是妄圖邁過眼前雷池,不過究竟什麼是魔,不過是一群不被常人認同的瘋子罷了。

七貴入過開靈,那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他連一座靈宮都沒有開啟就又跌落起凡,但這種跌落與孟良不同,並非消磨的意境,反而是一種沉澱,以求厚積薄發的衝勢,早就不止一個人過蘇承運是個膽大妄為的瘋子,既然能瘋一次,又為什麼不會瘋第二次。

瘦弱的雙臂猶如兩條精鐵打造的鐵棍,不用樸刀的仆人重新亮出了在青山中讓所有野獸都見之色變的拳頭,隻剩下一陣粗暴,十餘根長槍被他夾在腋下,手臂如刀長槍應聲斬斷,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地上已經躺下了二十人,無一例外皆是一招致命。

七貴一路橫行無阻,如同虎入羊群一般,與其他是一個沒有靈宮的開靈宗師,倒不如他已然將九座靈宮融為一處,而他本身就是一座靈宮,那副柔弱的身體隻怕早已經遠勝精鐵。

然而即便折損二十人,剩下的兵卒非但沒有膽怯,反而是更加不畏死的衝殺上來,北魏尚武,滄州尚死,哪怕是常明手中的私家軍仍有大批都是可死戰不退的熱血男兒,隻可惜這塊好鋼沒能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