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道是瘋了,這麼快就要把戶部給一鍋端,戶部現在被撕開了這麼大一道口子,又該怎麼辦?去找誰來快速的頂替?
整個戶部,接下來又要如何運轉?
而且老爹肯定就是被冤枉的啊,老爹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請來。她始終相信,就算尚書和右侍郎真的貪汙了,她爹也是不可能的。
戶部尚書也被抓進去了,那盈盈姐姐現在定然也是焦急的不行……
她現在又不知道沈屹城去哪了,他都已經好多天沒有回來了,她根本就不見著他的人,更是無從去問他。
徐府上下紛紛都恐慌極了,到處都在傳這件事情,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些許惶恐不,生怕哪一天就成為階下囚。甚至已經有人紛紛在商量著大老爺會如何,會不會連累到他們這些下人。
曲氏此刻坐在老太太的榮壽堂裏一臉惴惴不安同老太太正商議著,“母親,依媳婦看,大房貪汙銀子現在似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如今更是已經要被送到刑部,雖然還沒有定罪,但是據說刑部那位置,進去了就沒有出來的,定了罪定然還會連累到咱們……”
曲氏一邊說著,一邊就去仔細的觀察著老太太的表情,見老太太麵上並沒有任何不對,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母親您說,咱們要不要,同大房分家算了?”
老太太聞言眼神銳利的看了一眼曲氏,隨即堅決的搖搖頭,“不,不行,我老婆子還沒死呢,萬萬是不能分家的。”
曲氏一聽,就知道老太太還在猶豫著,不願意和大房分家,於是就立刻哭喪了一張臉,“老太太就算不心疼媳婦,也是要心疼若兒的啊,若兒如今還這麼小,倘若老大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定是要連累到咱們二房的……”
“難道母親您自己就願意這麼被大房連累嗎,老大如今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整整四百萬兩銀子啊,老大貪了這樣的多,定然是不可能輕判的,而且貪了這麼多,居然也沒說分一點給咱們……”說到後麵,曲氏聲音越說越小,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已經將徐正弈埋怨了好幾遍。
貪了銀子是沒記得要分給他們的,可現在東窗事發,就要連累道他們了,怎麼算都是虧本的生意,她才不傻。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可耳朵卻好使的很,自然是聽到曲氏說了什麼,狠狠的瞪了曲氏一眼,可也沒開口說話。
心裏也開始思量起來,今天的消息她自然也聽說了,隻是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要被押送到刑部了,這讓她實在是措手不及。她本來心裏對大房很有信心,相信他不會貪汙受賄,現在卻讓她有些動搖。
難道,大房真的貪汙了?老太太心裏也開始有些懷疑了。如果是真的,那他就再也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當今聖上可是非常痛恨貪汙之徒,上一次一個巡撫貪汙,被查證之後,皇帝親審,最後巡撫被革除官職,抄了全部家產,全家都被流放,一整家老小沒有一個人幸免。
她確實心疼兒子,可是讓她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被流放在在那極寒極苦之地,她也是萬萬不願意的。
曲氏連老太太神色已經有些動搖,連忙趁熱又道:“母親,咱們隻要同大房分了家,他到時候被判了什麼罪,都同咱們沒有關係,咱們也也就無需要這麼擔心了。”
“可我孫兒……”老太太又開始猶豫了,想起老大媳婦才剛為她生下的睿哥兒,這是她的孫兒啊……倘若真的分家,那她孫兒又當如何?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徐家唯一的嫡長孫啊。如果真的分家,她知道,沈悅音是一定不可能願意把孩子給讓出來的,如果她非要去爭的話,她絲毫不懷疑,沈悅音會同她拚命。
可是如今這樣,難道徐家真的要讓給徐意之那個庶子來繼承嗎?不,每每想到徐意之的祖母趙老姨娘,也就是三房徐正非的親娘,徐老太爺的妾室。她心裏就隔應的很,雖然她早就已經死了。
總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願意把徐家交給那女人的孫兒的。
曲氏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她早就知道老太太會這樣說,也知曉他心中有什麼顧慮,會舍不得她的孫兒。
於是當下就又笑了笑,柔聲道:“母親,咱們且不說還有三房的意之,那孩子也是個可造之材,雖然隻是個貢士,沒能成為進士,可如今不是也封了官位,成了從九品的翰林院侍詔嗎,他還這樣年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升上去。”
“而且再看看三弟,如今正五品的官位不也做的好好的嗎?您就不要操心了。”曲氏一邊說著,一邊又摸著肚子,溫柔的笑了笑,輕聲道:“如今我也有了,大夫說這一胎一定是個男孩兒,母親您呀,難道還怕抱不上孫子嗎?”
老太太先是一愣,隨即僵硬的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曲氏,“你,你有了?”
曲氏輕輕點點頭,“嗯,是啊,我發覺我的月事已經好久都沒來了,於是就請了大夫來看,果然,而且已經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