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聞言沉默許久,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神色淡淡的道:“你們先起來吧。”
看他們這個樣子,如今再讓他們帶著自己重出重圍,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況且,他們隻有這麼幾個人。
可禦林軍,在西元帝有足足兩萬。雖然在宮裏的人沒有多少,但是卻是隨時都可以調過來。
掃了一眼趙東流,陰鬱的麵色突然淡了下來,漠然笑道:“倚雲樓如今勢力壯大,今非昔比,本宮養的死士而已,自然是比不上。”
趙東流冷冷一笑,眼神中閃著精光,“大長公主可千萬別這麼說,公主府養的死士,在這西元還有誰不知道?殿下這麼說,實在是太過於謙虛了。”
公主府的死士,在西元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強,又手段殘忍,向來隻聽大長公主一人號令。雖然人不多,隻有上百來個人,卻可以一敵百,許多人照樣聞風喪膽。
說到這裏,他又轉過頭去,用那種上下打量的眼神去看她,一邊打量一邊笑,“不過殿下將府中的死士派出去了那麼多,通通都跑去保護清寧郡主。自己身邊卻是不留幾個,是不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想如何?”大長公主冷冷的盯著他,語氣沉了下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要對女兒做什麼嗎?
不過她也不擔心歡兒,她將公主府的人死士派出去了大半。再加上歡兒的武功一向都高,倚雲樓的那些人應當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她忽然再次淡漠一笑,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鮮紅的丹蔻,“歡兒的武功,倚雲樓根本進不了她的身。”
她忽然,有些慶幸將女兒嫁到了南楚,而不用再到這西元,跟這些人虛與委蛇,被卷入這些陰謀詭計,更不用看這些人醜惡的嘴臉。
趙東流笑了笑,麵色極為的平靜,讚同的點點頭,“確實,倚雲樓的人確實進不了她的身。”
“畢竟長公主可是將死士派出去了大半,清寧郡主自己武功也高,我們又如何近她的身呢?”他仿佛自顧自的說著,又露出一個玩味的的笑容。
大長公主冷冷一笑,“你明白就好,趙家這麼久的隱忍,不就是想要這天下嗎,可即使趙家真的得了這天下。”
話鋒一轉,嗤笑出聲,“那麼,難道由你來坐這個皇位嗎?”那神情差點就沒說,“你配嗎”
趙東流一怔,這是什麼意思?麵對她如此明顯的嘲弄和羞辱,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隻咬牙切齒的道:“自然不是,誰來坐這個皇位,都與殿下無關。”
“那是誰呢?”大長公主又笑了,笑得眼睛彎彎的,眸子裏滿是嘲諷,“讓本宮猜猜,難不成,是趙子鬆?”
“可本宮卻是聽說,趙子鬆已經出家了,如今已經是為濟恩寺方丈大師的弟子。”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掩嘴輕笑出聲,“趙子鬆為了擺脫趙家,為了擺脫你這個父親,居然出家做了和尚,如今趙家居然還想要他來做皇帝?真是可笑。”
趙子鬆出家的事情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許多人都已經知曉。都說是趙家將趙子鬆逼得太緊,所以趙子鬆不堪重負,出了家。
曾經京中的紈絝子弟,如今就這麼悄然的出了家。
雖然趙家在帝都的聲望並不大,可卻因為清寧郡主的緣故,趙子鬆本人在帝都的名氣還是很大的。又出了名的遊手好閑,愛流連煙花之地,怎麼能不有名?
大家都說,濟恩寺分明是佛門聖地,可這方丈大師一定是瘋了,居然收了這麼一個紈絝子弟為徒弟。
據說趙子鬆在濟恩寺還頗有才學,與佛有緣,悟性又極高,年紀輕輕才入佛門沒多久,已經很得方丈大師的看中了。
這下京中的人更是震驚。
大長公主這一番話,深深的戳中了趙東流的心,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長公主,卻也說不出話來。
他趙東流這一生最大的敗筆,就是唯一的兒子被自己逼的出了家。
他記得清楚,兒子曾經和他說,他說他愛榮歡,愛到恨不得把命都給她。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成婚,更不會生子,倘若他怕斷了趙家的香火的話,就再去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