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在她牢房的正對麵放了一套座椅,全天候監視她。桌子上放著一把十字弓,隻要紅魔女敢施法逃走,在她念出第一個咒語的音節之前,她就會被射死。

紅魔女覺得她在奮起反抗喪命箭下之前就會先無聊至死。

她很擔心兒子因悖思,還有遠在前線的丈夫。而且,路西法陛下現在如何?她敬愛的老師尼古拉斯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有沒有人發現了陛下的異狀?有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切?

紅魔女在焦慮和困惑中度過了不知多久,在這黑暗的地牢裡,彷彿時間都凝固了,整個空間都遊離於時間之外,隻能逐漸被人遺忘。

終於有一天,當紅魔女幾乎已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的時候,這時間的封印被打破了。

地牢的天花板破了一個巨大的洞,碎石和沙土像暴雨一般傾瀉而下,轟然巨響在地下迴盪,打穿巨洞的力量讓整座地牢都顫唞得如同風中落葉。

隨著碎石沙土掉下來的還有一個戴骷髏麵具的人。他躺在一塊石板上,似乎受了傷,無法動彈,而那塊石板則壓在看守紅魔女的守衛身上,紅魔女看見了從石板下滲出的血跡,她在心中為不幸的守衛默哀。

紅魔女從牢房裡潮濕的稻草上爬起來,走到鐵欄杆前,她雙手握住鐵欄杆,施了個法術,欄杆頓時斷裂。她拆下斷裂的鐵欄,提著裙子從縫隙間擠出來。

那個躺在石板上、戴骷髏麵具、形容淒慘的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yín]。

“你是……無麵處刑人?”

紅魔女認得這麵具,她猜對方就是陛下`身邊的侍衛諾菲士撒由。但是諾菲士為什麼會在這裡——掉進地牢裡?

紅魔女一邊小心翼翼的跨國滿地碎石,一邊仰起頭觀察天花板上的那個巨洞。從洞中她看見了魔界永恆漆黑的夜空和閃爍的繁星。

她轉向無麵處刑人:“諾菲士?你還好嗎?”

諾菲士撒由從石板上坐起來,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大概有根肋骨斷了。”

“如果我會治療法術就好了。”紅魔女過意不去地說。

“多謝您的好意,紅魔女夫人。”處刑人說。過了幾秒鐘,他忽然抬起頭:“紅魔女夫人?您怎麼會在這兒?”他環顧四周,“這裡不是地牢嗎?”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呢,無麵處刑人。”紅魔女忽然激動起來,“你知道嗎?尼古拉斯他……他竟然控製了路西法陛下的身體!”

“是的,我知道,夫人。”處刑人艱難地站起來,他腳下的石板發出嚓一聲, “黑都已經被尼古拉斯的叛軍佔領了,別西卜大人正率領軍隊攻城,他請來一位魔導師對付尼古拉斯。我本來打算幫那位魔導師引開戍衛萬魔殿的士兵,結果戰鬥的時候一不小心弄壞了地麵,就掉到下麵來了。”

紅魔女望著頭頂的大洞:“那上麵的狀況如何?”

“呃,我也不知道。大概馬上就有人要追過來了吧?”

話音剛落,幾名黑甲士兵便從洞口探出頭。

“他們在這兒!”

頭頂傳來士兵的呼喊聲。

諾菲士捂著肋骨:“真糟糕,夫人,要是他們從上麵放毒氣或者放火,我們就必死無疑了。”

“別灰心,無麵處刑人。我們可以上去嘛,那樣他們就沒轍了。”紅魔女向諾菲士伸出手,“區區一個浮空術我還是會的。介意我帶你上去嗎?”

諾菲士禮貌地回答:“感謝您,尊敬的夫人。”

他握住紅魔女的纖纖玉手:“說起來,夫人,您還沒告訴我您為什麼會被關進地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