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站在一邊看著滿地的狼藉,好多都是顧淵平日裏十分喜歡的古董花瓶還有精致的屏風。如今也是就像垃圾一樣碎了一地。
心裏對於顧淵有事就在窩裏橫的行為十分不屑。若不是他阻攔自己早就神不知鬼不覺把人給做掉了。哪裏還至於現在這樣給他們添堵。
偏他膽小怕死,不讓她動手。現在好了吧,遭了報應了吧。蘭芝並不同情他,總覺得今日種種都是他自己自找的。
顧淵自顧自在那生氣,他知道蘭芝來了有一會了。等著她開口勸解,可是他都等了那麼久她還還隻是一句話沒有的站在一旁。就好像沒有看見他有多生氣一般。
“你為什麼不說話?”最終還是他自己忍不住先開口問道。
蘭芝見狀才悠悠的走到一邊尚還幸存的椅子邊,期間還十分小心的避開了碎了的瓷片。
“侯爺可是已經發泄好了?”
“你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的?”
“侯爺這是說的哪裏話?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看你笑話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顧淵聞言臉色這才稍微緩了緩。看著她旁邊的空位,走過去坐下,“那你為什麼不阻攔我?”
“阻攔有什麼用嗎?你心裏憋著火發泄出來也是好事。要不然容易憋出病來。再說今日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左不過就是你的那個寶貝女兒做的好事。
說起來,她當真不是你女兒?若她不是你女兒你又何苦護著她,她讓你這麼生氣,咱們有的是辦法要了她的命,你何至於動如此大的肝火?”
說到這個顧淵有些尷尬,眼神也是下意識的閃避。他並不是很想與人討論顧靈筠的身世問題。對他來說這就像是恥辱一般。
同時也意味著一段他十分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就擺在那裏從未變過。
當年他的瑤兒確實嫁給了他。不過並不是什麼四姨娘。當時他是以正妻身份許諾她的。哪怕他知道她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哪怕他知道她心裏根本沒有他。哪怕他知道她嫁給他隻是一時賭氣。
可是他還是像瘋魔了一樣,不能自控的想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給她。他是真的喜歡她,真的想要給她正妻的身份,真的不介意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沒能留下她。生產的時候她難產,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發生。
他有那麼多妻妾,每個人生孩子都很順利,唯獨她。
當時他們在偏遠鄉村,根本找不到好大夫,產婆之類的。難產就意味著她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
他至今還記得產婆說大人小孩隻能保住一個,讓他選擇。他當然毫不猶豫選擇大人,孩子又不是他的。他願意接納這個孩子不代表也願意是以她的性命做代價。
就在他說了保住大人時,裏麵的瑤兒卻聽見了他的決定,不顧一切的反對,要求保住孩子。沒了孩子她就立刻去死!
萬般無奈他隻能央求產婆大人小孩都要保住。好不容易孩子是生下來了,她也因為太累暈了過去。產婆說隻要熬過一晚不大出血就會沒事。
當時他就感謝老天,感謝一切神佛。可是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半夜她醒了,他那麼驚喜,激動的應她的要求把孩子抱給她看。
“靈筠”這個名字是她取得,隻是取完名字她就突然開始大出血……
後麵他已經記不清了,印象裏就是她臉色蒼白如紙,纖細的手一直牢牢抓住他的衣袖。幹枯的唇裏斷斷續續的央求他,好好照顧她的孩子~
想到這裏顧淵突然回神,他有些心虛。所謂的好好照顧,他好像並沒有做到。
他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接受不了他們還沒有真的在一起,她卻為了別的男人生孩子而死。她那麼努力的不惜放棄自己性命保住的孩子,他如何能夠善待她?
想到這些他心裏又有些平衡了。他覺得自己不曾有錯。換作任何男人都會如此的。當年他是真的打算為她休了原配孫氏讓她當正妻的。
“她是不是我的孩子,你都不能動她。因為她是主子看中的人,這個問題我已經不止一次和你說過了。我奉勸你不要去觸碰主子的底線,要不然你就等於是自己找死。”
蘭芝一聽到顧靈筠是主子看中的人心裏就扭曲了,她怎麼能容忍?顧淵的話非但沒有讓她知難而退反而更是刺激她那敏感的神經。
那眼神陰鷙的顧淵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主子看中她又不會是喜歡她,你為什麼如此在意?再說主子把你送到我這裏來,意思很明顯。
在主子眼裏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你究竟還在抱什麼幻想?你覺得主子會給你任何機會讓你接近他?”
“你胡說!我們一直清清白白,我一直是幹淨的!”蘭芝有些惱羞成怒,她不能讓顧淵把她最後一點執念給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