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難得被忽略一次的林郴站在客廳裏,看到方蓮低頭專注地想著什麼的樣子,也沒打擾她。自己打開了木盒子,查看起來。
盒子照例是分了三層:衣裙,鞋子,配飾。
不過這次倒是有點兒不同,衣裙的那層擺得格外有些大,看上去是大件兒的。
隻是這夏裝,總不可能是貂絨大衣之類的大家夥,林郴細長的手指拈起衣領,抖了開來,沒想到這長裙洋洋灑灑地借著落地窗敞開的過堂風飄起挺長的一段裙擺。
原來,林郴姨媽剛巧回國一趟,知道林郴這次藝術節是唱歌節目,就給她捎了件長裙回來。洋人的做工好在該奔放的時候不藏著掖著,該典雅的時候不輕浮媚俗,不像國內這些年,衣服弄潮沒個概念設計得不倫不類,要不就是中西結合十足重口味。
林郴姨媽也是個美人兒,眼水又準。長裙挑得的確有味道。
林郴卻皺了皺眉,她習慣穿長裙是不錯,可這後背上的係帶也著實多了點,試穿上就夠費上點功夫了。
輕巧地溜進長裙後,林郴沒法,輕輕地敲了敲書房的門。
裏頭的方蓮正發呆呢,聽到這麼點兒聲音也嚇了一跳,趕緊去拉門。
這一開門,更是被攝住了,有種驚悚叫做驚豔。
林郴洗浴後半挽起長發,幾撂垂在臉頰邊兒,纖長的脖子露了出來,深陷的鎖骨連著棱狀的肩胛,泛著月輝,上衣處沒有係攏,帶點兒誘惑的性感。
長裙曳地,半身前趨,有點兒像是行著優雅柔順的屈膝禮。
這時候別指望方蓮能有什麼反應了,林郴怕再嚇著她,揮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示意方蓮幫忙係上。
方蓮聽了,簡直像是去上數學競賽的考場,緊張地瞪大了眼,那憨憨的樣子挺逗的;林郴忍不住又湊上去假裝要親上一口,方蓮嚇得趕緊躲到她背後去。
這不躲你也就是被美人獻個晚安吻吧,一躲簡直要咬舌自盡。
在有點兒淩亂的係帶的遮掩中,那隱約像是鋼琴鍵的脊椎骨節由頸下方迤邐消失腰部以下的裙褶中,而眼前的凸顯的蝴蝶骨翩然欲飛,反射著靈動的夜色幽光。
方蓮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是怎樣操作的,腦袋放空。隻聽到林郴微微呻[yín]了一下,才察覺自己拉的動作過久,近乎勒了,趕緊鬆開。
就這麼一緊一鬆的,才勉強給係完。
方蓮看都不敢看了,嘴裏誇了一句,就快步回了書房。
留下在客廳的林郴,帶點兒微笑地看著逃竄的方蓮。
方蓮回了書房,心裏更是別想靜下來,她回味著林郴之前的一顰一笑,腦海裏又不自覺地響起苗舜那幾句有點荒唐的話。明知道他是誤會,卻忍不住要對照著去計較著,到底是在逗她而已嗎?那親昵到狎近的姿態,透露著致命的吸引力,方蓮也沒法子清醒了,隻覺得林郴要是同她親近都不願,那倆人之間,怕也隻能是房東和房客這樣吧。她有點落寞地在密碼檔裏輸了幾個耷拉的字。
林郴也沒顧那些配飾和鞋子,表演的時候弄一趟已算是敬業,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又走進了門虛掩的書房,輕巧地踱步到了伏案的方蓮身旁,彎腰就湊了上去。
方蓮隻看到一陣陰霾覆上自己的書本,等察覺時,臉上傳來那道才消失不久的觸♪感,方蓮的筆從手裏頹敗地滑落,躺在了書本上。
林郴卻已經直起了身子,嘴角微彎,軟軟的聲音催眠一般,
“剛才麻煩你了,還有,晚安。”
苗舜在床上躺著,也沒睡著,才和哥們兒通了麥,交待了點東西,末了,被他們難得含蓄的幾句話撩撥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