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絕對不可。韓盛匹夫,不能與之同謀。”陸長中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老爺,這又是為何?填房總歸是正頭娘子,莫非瑾娘不是老爺的女兒?”
“夫人誤會為夫了。當年我同韓大人同在泉州做官,他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我豈能不知道他的性子。韓盛此人,最是狠毒。若是將瑾娘嫁給她,無疑羊入虎口。咱們不光要賠一個女兒,還要賠上大筆銀錢,韓盛匹夫才有可能為我出頭。隻是此次出頭過後,若是將來為夫再遇到難事,他定是袖手旁觀,若是對他有好處,隻怕還要踩上一腳。此人絕對不可相交,更何況是結姻親,這萬萬不可。”
秦氏大驚,“怎麼妾身聽說韓大人官聲很好。皇上似乎也很看重他。”
“哼,沽名釣譽。夫人可還記得當年在泉州的蘇大人?”
“自然記得。”
陸長中有點感慨的道:“蘇大人是個有本事的,可是識人不明。當年蘇大人和韓盛關係那般好,兩人同科,又在一處地方做官,還有結兒女親家的意思。可是後來如何,韓盛踩著蘇大人爬上來。如今蘇大人還在嶺南吃風了。”
頭一次聽陸長中說起此事,秦氏也是嚇了一跳。又道:“上次出門做客,遇到徐太太,她很喜歡瑾娘。我看她的意思是看中了瑾娘,想說給她家的庶長子。後來老爺出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夫人如今說這些做什麼。夫人放心吧,我打聽清楚了,五王爺性子寬厚,這些年進王府的女人,都還不錯。若是瑾娘去了王府,說不定還能掙個前程回來。”
秦氏搖頭,“老爺說的輕巧,那王府豈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瑾娘進了王府,運氣好便罷,若是運氣不好,早早的就失了寵愛,那該如何是好?說不定死在哪個角落都沒人知道。”
“夫人何必說這些晦氣的話。”陸長中摸摸額頭,他都感覺得到額頭上的皺紋這些天又多了不少。
秦氏抹著眼睛道:“老爺是知道我的性子的,瑾娘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是我這人從來就沒壞心思。對庶子庶女也都一視同人,總歸咱們陸家富有,何必苛刻兒女們的一點開銷。瑾娘這丫頭也是個有孝心的,我心裏頭是真心希望她好。可是如今老爺突然要讓瑾娘去給人做妾,還是沒名沒分的,我如何開的了口?老爺也不體諒體諒我。”
陸長中輕輕的握住秦氏的手,“難為夫人了。”陸長中對秦氏的性子很清楚,秦氏的話並沒自誇。秦氏雖然也會拈酸吃醋,但是從來做不出給人下藥墮胎,害人性命,苛待庶子庶女的事情。最多就是不喜歡,便冷著你或是拘著你,不過該給你的還是會給你。也因此陸長中對秦氏很是敬重,秦氏的話,陸長中也能聽進去。隻是這次不同,他是無法可想了,非得如此不可。
“你好生給瑾娘說說,她是個懂事的姑娘,應該知道為父母分憂。”
“老爺說的輕巧。若是瑾娘自己願意便罷了,若是她自己不願意,老爺強逼著她進王府,最後隻怕適得其反。沒能讓五王爺幫忙,反倒是讓五王爺給記恨上了。如此一來,老爺的事情豈不是沒了轉圜的餘地。”
陸長中皺眉,秦氏說的也有道理。“夫人考慮周到,是我思慮不周。還請夫人好生和瑾娘說說,爭取能讓她自己願意吧。”
“老爺,話雖這麼說。但是老爺也該多準備一條路才好。若是瑾娘不願意,老爺也能有法子化解了此事。”秦氏是真心不想讓陸瑾娘給人做妾。都是要在場麵上混的人,送女兒做妾,雖然是庶女,那名聲也真夠難聽的。她還白白落得一個苛待庶女的名聲。隻怕改天她娘家的姐妹們就要來嘲諷她了。
陸長中點頭,秦氏說的沒錯。此事一定要瑾娘自個願意才好,免得得罪了貴人。若是瑾娘不願,隻怕真的要與韓盛此人做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