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攤牌
“你說陸夫人身體微恙,不能理事?”齊氏似笑非笑的看著鄧福。
鄧福低著頭,異常恭敬。“回稟王妃,昨兒晚上失火,咱們夫人受了驚嚇,回去後就不好了。昨兒一晚上都沒睡好,到今日早上才勉強入睡。入睡之前,特地吩咐奴才將賬本還有鑰匙送過來。還請王妃和王爺另選賢明人士代管。我家夫人無能,辜負了王爺和王妃的期待,請王妃見諒。”
齊氏冷笑一聲,翻開賬本隨意看了看,每筆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看的出來是用了心的。“既然你家夫人無能,那此事就不用麻煩陸氏。柯媽媽你帶著人去對賬,賬目沒問題也就別為難人了。至於昨兒晚上被燒的賬房,如今天幹物燥,也不能怪在陸氏頭上。罷了,昨日的事情就不用理會。”
“奴婢聽王妃的。這就去交接。”
做戲做全套,陸瑾娘讓人去將太醫請來。來的是尚太醫,陸瑾娘見了尚太醫,隻覺羞愧難當。
“尚太醫,我,高公子他……抱歉,是我害了高公子。還請尚太醫見諒。”陸瑾娘有點語無倫次。
尚太醫對陸瑾娘沒半點好臉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陸夫人請伸出手來,老夫給陸夫人診脈。”
陸瑾娘張張嘴,問道:“太醫,高公子他如今可好?可有他的消息。”
尚太醫很不滿意陸瑾娘,“陸夫人害老夫的徒兒還不夠嗎?希年那孩子多麼的單純,為何陸夫人要將他拉下水。至於陸夫人問的,老夫不知。還請陸夫人不要好心辦壞事。若是陸夫人真心為他好,就不要再提起他。”
陸瑾娘羞愧,“尚太醫教訓的是,我知道了,再也不問就是。”
尚太醫暗自冷哼一聲,“陸夫人,請伸出手來,老夫為夫人診脈。”
“好。”陸瑾娘心裏頭不是滋味,將手伸出來。心思卻不在這上麵。
尚太醫皺眉,又再次確認了一下,暗自歎氣。“陸夫人,你的脈象是喜脈。”
喜脈?荔枝和櫻桃激動起來,“太醫,這是真的嗎?夫人真的是喜脈?”
尚太醫點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難道你們都沒察覺?”
荔枝羞愧,陸瑾娘抬手,說道:“太醫,不怪她們。這些日子我隻覺著累的慌,前些日子有出血,不過量比較少。我還以為是月事來了,如此才會疏忽。尚太醫,我這果然是喜脈?可要緊?這些日子總覺著太累。”
尚太醫點頭,“的確是喜脈,不過就如陸夫人所說,這些日子太過操勞,還請陸夫人多加休息。老夫開個養胎的藥方子,吃個半個月,屆時老夫再來一趟。若是沒事,就無需擔心。”
“多謝太醫。”
送走太醫,荔枝和櫻桃興奮的不行。派人去給王爺稟報喜訊。
陸瑾娘躺在床上,暗自算著日子。若是沒算錯的話,這個孩子是在別院的時候有的。而後經曆落崖,經曆那驚險刺激的一幕幕,這個孩子在那樣的情況下依舊活著,隻能說這個孩子的生命力真的很強悍。陸瑾娘摸摸肚子,沒想到還會再次懷孕。這一胎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五王爺得知陸瑾娘懷孕,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果然是個好消息。”五王爺讓顧忠預備了一份豐厚的賞賜,然後就來了蘭馨院。
“瑾娘呢?瑾娘快躺下。”五王爺快步上前,扶著陸瑾娘。
陸瑾娘笑笑,“王爺,我並不要緊。坐在床上就行。”
“那行。本王聽太醫說你這胎還算好,不過前些日子太過勞累,需要好生休養。”
“王爺說的是,之前我不曾知道自己有孕,每日隻覺著累。卻沒想到會是懷孕了。正好,今日將差事交了出去,如此便能好好休息。”
“交出去就好。最初是本王沒考慮周到,沒想到你已經有了身孕。”
陸瑾娘含蓄的笑笑,對這個孩子陸瑾娘是期待的。見五王爺如此重視,陸瑾娘心裏頭也高興的很。
五王爺這裏高興地不行,齊氏那裏又是另外一番情形。柯媽媽在稟報情況,齊氏一直沒什麼表情,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一樣。
“王妃,那陸氏也太過精怪,今日交出賬本和鑰匙,今日就查出懷孕。還說什麼之前累著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王妃苛待了她。她那人就是會作。偏偏懷孕了,一時半會也不能拿她如何。”
齊氏睜開眼睛,“說這些做什麼,本王妃不愛聽這些。”
“奴婢多嘴了,王妃恕罪。”柯媽媽訕訕然,心裏頭不是滋味。
齊氏站起來,在屋裏走動,“管她作甚。如今要緊的不是陸氏如何,而是咱們的孩子。這早就滿月了,王爺還沒取好名字。明兒王爺過來,可要催催。還有國公府那邊,本王妃如今還沒出月子,許多事情是有心無力。罷了,陸氏那裏你關心一下就行。她那裏以後總歸有辦法的。”
“奴婢聽王妃的。王妃也別太心急,太醫也說了這月子坐久一點,也利於王妃身體調養。”
“是啊。若非為了這身體,本王妃何至於事事都不能做。好在孩子如今好好的。”齊氏心裏頭翻江倒海一般,卻一直忍著。
“王妃。”大丫頭秋月進來,“啟稟王妃,羅側妃來了。”
“羅側妃這會過來作甚。王妃要不要奴婢出去見見她。”
齊氏沒吭聲,過了會抬手說道:“不用,請她進來就行。”
羅側妃跨入喜樂堂大廳門檻,心裏頭很是糾結。今日過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想她必須跨出這一步。羅側妃被柯媽媽迎入內間,見了齊氏恭敬行禮。
齊氏嘲弄一笑,真是難得,何曾見過羅側妃這麼恭敬的行禮過。齊氏拿出做為王妃的態度來,“羅氏坐下說話吧。”
“多謝王妃。”羅側妃沒什麼表情的坐下。
“羅氏,聽說你有事情找本王妃。說吧,究竟是何事。本王妃時間有限,可不能陪你胡說胡話。”
“王妃說笑了,妾過來是為了正事。”羅側妃抬起頭來,笑了笑,“昨兒府中走火,今兒就聽說陸氏卸了管家的責任,並且陸氏還懷了孕,此事可真是讓人意外之極。妾瞧著王妃的臉色,想來身體恢複的不錯,不過聽太醫說,王妃還要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總是要有個做主的人。故此妾特意來毛遂自薦,還請王妃給妾一個機會,妾定不會辜負王妃的期望。”
齊氏哈哈大笑起來,“真是難得啊,沒想到有一天你羅側妃也會求到本王妃跟前。稀罕,真是稀罕。”
羅側妃捏緊了拳頭,忍著怒氣,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王妃說的是,妾這也是為了王妃分憂,還請王妃成全。”
“成全你?給本王妃一個理由。”齊氏笑眯眯的,似乎就在看戲一樣。
羅側妃的手緊了緊,“讓王妃無後顧之憂,這算不算是理由?”
齊氏嘲諷一笑,“羅氏你太小看本王妃,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就憑你,你還不配。本王妃就是親自出麵打理,也不可能讓你代管,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羅側妃皺眉,“王妃何必將話說的這麼死。昨兒晚上那場火,莫非王妃就不需要善後。”
“你放肆。誰準你在本王妃麵前這麼說話的。”齊氏拍著桌子,指著羅側妃大罵。
羅側妃卻笑了起來,齊氏這分明是心虛。心虛才好,她不心虛,還沒有機會。“王妃不必如此激動。聽說昨晚那場火,陸氏著急的差點昏倒。後來王爺去了,說了幾句話,陸氏轉身就走。王妃猜猜,王爺會對陸氏說什麼?”
齊氏皺眉,沉默。
羅側妃繼續笑著說道:“這天氣幹燥,的確是該小心火燭。但是半夜三更的沒將廚房燒起來,反倒是將沒半個人影的內院賬房給燒了。也不知究竟是誰給王妃出的餿主意,要燒也該白天燒啊,最好是有人的時候。如此便可讓人無法懷疑,隻當是意外。偏偏半夜三更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更沒明火的情況下,想想都知道該是有人故意縱火。王妃,妾說的可對。”
齊氏大笑,“羅側妃說的很好,都可以去刑部當差了。不過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本王妃說那是意外就是意外。你若是不服氣,去找王爺,看王爺是信你還是信本王妃。或者說王爺是會聽你的還是會聽本王妃的。羅氏,你在本王妃麵前耍心眼,你還嫩得很。本王妃告訴你,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本王妃都不可能給你機會。”
“王妃果真不肯給我機會?”
“當然。”
羅側妃輕聲一笑,“聽說魯國公如今正在被押解進京,若是沒意外的話該被關在大理寺的牢裏。不巧,我一個表兄正好在大理寺當差。還有個羅家的家生子,後來被我娘親放出去,如今正好在大理寺做個牢頭。若是王妃肯讓我如願,我自然也會投桃報李,不敢說如何,至少可以保證國公爺平常的生活不會受到苛待。想想看,魯國公幾十歲的年紀了,臨到老卻要遭受這樣的苦。偏偏子女不成器。沒幾個能頂事的,連個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王妃,你說魯國公那多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