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命。”
陸瑾娘原本已經躺下,得知五王爺來了,又不得不起身。“王爺這會怎麼過來了?”陸瑾娘很好奇的問了句。
五王爺心情不好,在陸瑾娘身邊坐下,“瑾娘這些日子如何?身體可還好?”
“挺好的,太醫按時來請脈,不曾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
五王爺抱著陸瑾娘,緊緊的。
陸瑾娘安靜的很,輕聲問道:“王爺可是心情不好?不如同妾說一聲,說不定我還能開解開解王爺。”
五王爺麵無表情,“林氏病了,病情不太好。”林側妃身上的那些紅疹子,五王爺分明是看到了,隻是一直不動聲色。這也是為什麼五王爺會懷疑是齊氏在其中做了手腳的根本原因。
“病情不好?不是所隻是一般的傷風嗎?”陸瑾娘不解。“既然不好,那就請太醫吧。有太醫在,林側妃的病想來很快就能好起來。不過王爺,如今要緊的是柳美人,她這會還在生死關頭扛著,也不知何時才能生下孩子。”
“你同柳氏倒是要好。”
陸瑾娘輕聲一笑,“這麼多年來,總有幾分感情的。王爺也別太操心了,事情都會過去的。王爺安心歇息,保重身子才是要緊。”
“還是瑾娘體貼本王。”
陸瑾娘輕輕搖頭,“其實大家都很關心王爺,隻是王爺不曾發現而已。”
五王爺嘲諷一笑,“林氏進府這許多日子,還沒同誰比較要好。如今生了病,本王得知似乎還沒人去看望過她。”說到這裏,五王爺止住了話題。
陸瑾娘偷瞥了眼五王爺,就林側妃那傲嬌的脾氣,誰受得了,誰願意同她結交。“王爺,這本就平常。畢竟初來乍到,不適應也是有的。想當初妾剛進王府頭一年,也都是這麼過來的。王爺大可不必為林側妃擔心,我看她是個要強的,怕是旁人巴巴的湊過去,她倒是要嫌棄人家。”
“哦,瑾娘就是如此看待林氏的?”五王爺不置可否。
陸瑾娘輕聲一笑,“王爺,要緊的不是妾如何看待林側妃,而是林側妃如何看待大家的。還有大家心裏頭林側妃又是個什麼模樣。就前些天吧,妾就聽說林側妃在園子裏遇見夏美人,不知為何鬧了幾句口角。林側妃直接讓人打了夏美人的嘴巴,聽說都打出血了。弄得夏美人沒有半個月怕是出了門。這事情,不管誰對誰錯,打擊都是姐妹,再如何也不該動手打人。即便真是夏美人出言不遜,也該由王妃來處置。”
陸瑾娘笑了笑,“王爺,這是妾身的一點淺見,王爺可別嫌棄。”
“瑾娘不說,本王竟然不知還有這事。那夏美人挨了打,就沒去王妃哪裏告狀?”
“怎麼沒去。”陸瑾娘暗歎一聲,“王妃將事情壓了下來,說是林側妃進府沒多久,不懂規矩也是有的。說了林側妃幾句,又讓林側妃賠了夏美人一筆銀錢,此事算是暫時揭了過去。”
“瑾娘覺著林氏不對?”五王爺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陸瑾娘望著五王爺,“難道王爺認為林側妃做的對?”陸瑾娘搖搖頭,“不管怎麼說,不過是幾句口角,實在是沒必要打人。還將人嘴巴打出了血,這很惡劣。”
“看來瑾娘也是不喜那林氏啊!”
陸瑾娘多少猜到五王爺的心思,“王爺,林側妃生病,心裏頭擔憂也是難免,隻是有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強,還請王爺見諒。再說妾如今還懷著身孕,實在是不易出門,更何況林側妃還生著病。”
“瑾娘誤會本王的意思了,本王並沒有想讓瑾娘去看望林氏。”
陸瑾娘奇怪,五王爺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林氏驕狂,本王一清二楚。不過本王喜她嬌嗔,喜她真誠,當然本王也喜她容貌。”
陸瑾娘暗自撇嘴,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麵前說另外一個女人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讓人喜歡,真是讓人受不了。若非對方是五王爺,陸瑾娘真的要吐槽幾句,要不要這麼過分。簡直就是將她當成了廢紙簍子,什麼東西都能往她這裏倒。
“她年歲小,有些規矩不懂也是有的。本王一直希望內院所有人能夠和平共處,彼此體諒。不過如今看來是本王奢望了。”
五王爺莫非是對那林氏動了真情?陸瑾娘不敢確定。
五王爺說到最後笑了笑,“今日同瑾娘說了些話,本王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隻是累的瑾娘不能安心歇息,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王爺就愛說笑。我這裏王爺想來就來,妾隻有歡喜的。倒是王爺,妾很是擔憂王爺的身體。瞧著王爺眼睛都有血絲,王爺這些日子可是沒有歇息好?無論如何,還請王爺保重身子,王府所有人可都指望著王爺。四公子還小,還不曾會叫人。柳美人那裏正在生,妾肚子裏也懷著一個,王爺就算不為別的,為了這麼幾個孩子,也該多多保重自己才是。”
五王爺摟著陸瑾娘,在她臉上親了口。陸瑾娘因為善於保養,因此懷孕並沒有讓她的容貌受損。五王爺望著陸瑾娘,“瑾娘真是本王的解語花,瑾娘要保養好自己,養好孩子,不可操勞。本王有時間就會來看望瑾娘。”
“王爺有事就去忙吧。妾這裏有丫頭婆子們照顧,有太醫定期來請脈,妾沒事的。王爺放心。”
五王爺走後,陸瑾娘終於能夠躺下歇息。鄧福在身邊伺候著。
陸瑾娘悠悠歎息一聲,“瞧這情形,王妃該是對那林側妃動手了。”
“夫人說的不錯。王爺似乎對王妃有所懷疑。”
陸瑾娘笑了笑,“可能是王妃行事不秘,讓王爺看出了端倪。不過其實說起來,今日這一切也是王爺自己造成的。若是她對林側妃沒那麼縱容,我想以王妃的大度,未必容不下林氏。隻是林氏愛作,王妃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她繼續這麼下去。如此下去,王妃的權威勢必受到威脅和挑戰,和是王妃不能接受的。”
“夫人何必去操心別人的事情。夫人如今要緊的是養身子。”
陸瑾娘瞧著鄧福,笑了起來,“你這人有時候還真是……對了,西北那邊可有新的消息過來。”
“不曾。不過奴才估計,等三四月份,開春的時候西北那邊就該有消息過來了。”
陸瑾娘微微點頭,輕咬嘴唇,“竇將軍年歲不小,卻一直不曾成親。難道竇將長輩們也不管他?”
“回稟夫人,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陸瑾娘望著外麵,笑了笑,說道:“竇猛一戰功成,等他回到京城,怕是有不少人家要踩破竇將的門檻,要將女兒嫁給竇猛。竇猛這人豔福倒是不淺,也不知究竟是哪個姑娘有福氣。”
鄧福沒忍住,開了口,“夫人可是在擔心竇將軍?別的奴才不知道,但是奴才看的出來竇將軍對夫人是真心的。”
“真心又如何,假意又如何?有意義嗎?”陸瑾娘自嘲一笑,“我與竇猛本就不該遇上,更不該有來往。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誤的,難道還要繼續錯誤下去嗎?”
“夫人這麼說,可是將竇將軍的真心踩在了地上,恕奴才不能認同。雖然夫人同竇將軍身份懸殊,夫人也是為人母,但是這並不妨礙竇將軍對夫人的真情。夫人何必如此殘忍,如此冷酷。至少也該給竇將軍一點希望才是。”
陸瑾娘苦笑搖頭,“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與他本就沒可能,為何還要一錯再錯,給他希望。是我太過奢望,但是奢望就是奢望,不可能成為現實。我隻盼著他能夠平安喜樂。”
“竇將軍意誌堅定,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改變竇將軍的決定。竇將軍決定的事情,就是夫人也無法改變。”鄧福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陸瑾娘低頭,神色昏暗不明。“你說的不錯。他是個極有主意,極有決心的人。決定的事情,一定會固執的做下去。我改變不了他,有時候甚至被他改變。但是這都不是理由。鄧福,你覺著我們該堅持嗎?會有結果嗎?”
“隻要夫人和竇將軍高興的事情,奴才都覺著可以去做。”
“你這人還真是死心眼。”陸瑾娘哭笑不得。“同你說這些,還真是白費功夫。”
“既然如此,夫人又何必為此事操心?畢竟夫人還是夫人,將軍還是將軍。不管別的,至少如今一切看著都還算不錯。至於夫人擔心的事情,隻要竇將軍不答應,誰也不能讓竇將軍成親。就是竇家長輩也做不到。”
陸瑾娘卻不讚同,“竇家長輩或許是做不到,那宮裏呢?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宮裏麵怎麼可能放著他一直單身?說不定一個旨意下來,直接就給竇將軍賜婚,那時候他還能如何?反抗嗎?前程不想要了嗎?”
鄧福低著頭,沒有立即回答。過了會,才說道:“別的奴才不知道,奴才隻是知道,如果是竇將軍不願意的,就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更何況是婚姻大事,竇將軍定能想出辦法來化解。隻是夫人,竇將軍一片真心,夫人又該拿什麼來回報?”
回報?是的,她回報不了任何人,高希年的感情她回報不了,竇猛的感情她更是回報不了。她欠著許多人,可是卻無能為力。
“我無以為報,所以隻能一刀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