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爺大手一揮,“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好好用功,改天本王還要抽查你們的功課。”

等三個孩子都下去後,五王爺才對顧忠說道:“去告訴唐方繼,告訴他,就說是本王說的,讓他好自為之。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本王。”

“奴才遵命。”見五王爺沒別的吩咐後,顧忠就退了下去。搖搖頭,心道唐方繼的智商果真成問題。難道這麼多年還沒看明白,五王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嗎?瞧瞧唐方紞和唐方緒,小小年紀就把握住了五王爺的脈搏,知道如何做才能真正的討好五王爺。隻可惜唐方紞身體不好,五王爺一日不立世子,這兩兄弟就還有得爭。萬一有一天五王爺榮登大寶,到時候,為了儲位之爭,這兩兄弟怕是又要上演廢太子同諸位王爺之間的爭奪。顧忠心憂不已,也不知最終誰會勝出。哎,老了啊,竟然見不得這些小孩子你爭我奪。

陸瑾娘回到蘭馨院,再次囑咐荔枝同紫葉,讓紫葉不要再犯糊塗,也別想著留下孩子。不留孩子,還有未來可言。留下孩子,最後隻能是死路一條。陸瑾娘幫了她一次,不可能幫她兩次。下一次就要靠她自己的去闖難關。

荔枝拉扯了一下紫葉,紫葉跪在地上,“今日多謝陸側妃。要不是陸側妃出手幫忙,奴婢,奴婢隻有死路一條。”砰砰砰,連著給陸瑾娘磕了三個頭,額頭都紅了。

陸瑾娘神情淡淡的,“你若是知道好歹倒也罷了,以後大可以跟著荔枝一起來來王府給我請安。若是不知道好歹,以後你也不用進來看我。隻當咱們之間情誼已盡。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一輩子都會記得側妃的大恩大德。”

“行了,不用再說這些。你們走吧。”陸瑾娘揮揮手,打發兩人。

荔枝有些忐忑,“側妃,奴婢今日莽撞了,還請側妃恕罪。”

“瞧你緊張的樣子。”陸瑾娘輕聲笑道,“行了,我沒放在心上。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以後好好過日子,有什麼事情盡管來同我說。你我情分不同一般,你該知道我的心意。”

荔枝很是激動,“奴婢都記得。沒有側妃,就沒有奴婢今日的好日子。奴婢給側妃磕頭。”說著,跪了下去給陸瑾娘磕了三個頭。這樣才帶著紫葉告辭。

陸瑾娘沉默了一會,“去將緒哥兒叫回來,我有些事情要囑咐他。”

緒哥兒一身汗跑進來,喝了口水,就跑到陸瑾娘身邊,撒著嬌,“娘親,今兒師傅說兒子長進很多,說兒子不愧是練武的天才。”

陸瑾娘不客氣的一笑,“師傅不過是說幾句好聽的話,讓你用更多的心思在上麵,你還當真啦!”

緒哥兒也不在意,笑著說道:“兒子知道啊,知道師傅是安慰我的,可是兒子還是很高興啊。”

陸瑾娘刮了下緒哥兒的鼻子,“小調皮。今日叫你過來,是為了說你二哥哥的事情。今日娘親狠狠的落了你二哥哥的麵子,他這人心胸狹窄,不敢衝著我來,卻敢對你動手。再有幾日你就要搬到中庭去住,屆時你們離得近了,他就更方便對你動手。你這些日子都要小心點,身邊不能少了人,不管去了哪裏,都要帶上兩三個以上的小廝,萬一出了事情,至少有人能夠通風報信。明白嗎?”

緒哥兒嚴肅著一張臉,點頭,“兒子記下來了。娘親,二哥哥真的會對兒子動手嗎?”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總歸你平日裏都要小心,不可輕信他人。”陸機娘鄭重的說道。

緒哥兒點頭,“娘親放心吧,兒子曉得厲害。這不還有四哥哥嘛。王妃也算計了二哥哥,他肯定連王妃也恨進去了。要報複的話不可能落下四哥哥。有四哥哥在前麵擋著,兒子沒事的。”

陸瑾娘揉揉緒哥兒的頭,真是難為孩子了,這麼小的年紀就如此早慧。別看緒哥兒在她麵前是一副天真小孩的模樣,其實在外麵很有風範,氣勢也足夠強硬。陸瑾娘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隻是像她們這樣的人家,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孩子在陰謀算計之外,還能保持一顆快樂單純的心。

就在郡主行及笄之禮之前,傳來消息,說是鎮國公病重,怕是不久於人世。皇帝得了消息,念著老臣,故讓人將鎮國公放出來,另外安置。鎮國公不敢求情,隻敢謝恩,皇帝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心也跟著軟了,幹脆大筆一揮,除了窮凶極惡之人繼續關押外,別的人都放了出來。還著人退還了一部分財物,如此一來,裴家人有了這些財物,解了燃眉之急,暫時也算有了安身之所。隻是裴家沒了爵位,房產田地絕大部分的財物都被收了回去。過慣了富貴日子的人,即便在牢獄裏麵受了苦,一時半會也不習慣如此清貧的日子。隻是不習慣又能如何,前太子妃自身難保,可幫不了裴家大小。

裴家人被放了出來,鎮國公也了了心願,知道皇帝顧念舊情,才會網開一麵。他不能不識好歹。等裴家人安頓好了後,鎮國公自我了結,也算是全了同皇帝的君臣之義。皇帝聽聞,感慨連連。還是老臣子最懂他的心思。

有人揣摩著皇帝的心思,見皇帝對鎮國公格外不同,故此試探的往裴家送上奠儀。送了後,戰戰兢兢的,好些天也沒見人彈劾,更沒見宮裏有來來問話。這個頭一開,以前同裴家有交情的,多多少少的都派人送來奠儀,也算是一點心意。

不管齊氏還有五王爺同裴家如何恩怨情仇,也不管齊氏娘家魯江伯府同曾經的鎮國公府如何的齷齪,如今裴家當家人死了,裴家差不多完蛋了,按理也該送上一份奠儀,略表心意。畢竟人死萬事消,再糾結死人的事情,可就不厚道了。

魯江伯府倒是痛快,外麵一動起來,齊氏的父親,魯江伯就派人送了奠儀過去。齊氏這裏十分不情願,裴氏害死了她的世子,這個仇不共戴天。如今裴氏的父親死了,讓她假惺惺的去送奠儀,做足麵子功夫,齊氏就覺著惡心透頂,恨不得將眼前的東西全都砸爛了。

五王爺不讚同的看著齊氏,“一碼歸一碼,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妾身明白。”齊氏板著臉,“妾身就是氣不過,裴家當初得勢的時候,是如何作踐咱們的。如今那裴老爺子死了,妾身隻有高興的。”

五王爺挑眉一笑,“王妃何必置氣,人都死了,總歸你心裏頭好歹也舒坦一點。咱們做做樣子,讓人送上奠儀,說幾句合適的場麵話,這又算得了什麼。王妃忍了這麼多年,難道這會就忍不下去了嗎?王妃可別意氣用事,在最後關頭壞了大事。”

齊氏笑笑,“王爺提醒的是。隻是妾身想問一句,王爺究竟有何打算?妾身這幾次出門,可都看出來了,如今朝中都看好老九,他是嫡子,名正言順,這對王爺的大事極為不利。”

五王爺並不在意的笑了笑,“老九自然與老九的好,不過本王自然也有本王的底牌。王妃就別操心這些了。”

“王爺情願同陸側妃說這些事情,也不願意同妾身說嗎?難道妾身的見識還比不上陸側妃?”齊氏轉移炮灰,對準了陸瑾娘。

五王爺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氏,“王妃這是作甚?吃醋了嗎?不知王妃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盡管胡說八道。”

“王爺不承受也沒關係,妾身心裏頭明白就行。裴家那裏,妾身明日就安排人送去奠儀,定不會讓咱們王府落後其他人。另外還有件要緊的事情,還請王爺跟妾身一個主心骨,也好讓妾身心裏頭放心下來。”齊氏寸步不讓的說道。

五王爺不滿的看著齊氏,還是點頭答應,“你說。”

“王爺,紞哥兒都快滿十歲了,身體也是一日好過一日。紞哥兒的聰慧懂事上進,王爺也是看在眼裏。王爺是不是該請立世子,早早的將此事定下來,也免得人心不穩,大家都抱著一個心思,難免就會出問題。”

五王爺皺眉,果真又是這件事情。“本王早就說過了,此事不急。”

“怎麼不急。這都多少年了,紞哥兒都長大了,王爺還說不急。難道要等紞哥兒成家立業生下兒子後,王爺才肯鬆口嗎?”齊氏紅著眼睛看著五王爺,這個那人太讓人傷心了。

五王爺卻不以為意,“王妃這說法倒是值得考慮。”

“王爺,你,你……”齊氏氣急,難道紞哥兒一日生不出兒子來,一日就不立世子嗎?這是哪門子道理,簡直是欺人太甚。

五王爺輕聲安慰道:“王妃何必著急,紞哥兒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本王心裏頭也是極為喜愛這個孩子。不過孩子還小,這個時候立世子,他壓力太大,對養身體不好。還是等養好了,再說立世子的事情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