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心頓時提起來,“可是太後要追究你的罪名?”
“太太安心,沒事的。”
陸瑾娘將秦氏安撫住,這才帶著人去了寧壽宮。呂太後一見陸瑾娘同齊皇後,就氣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怒斥道:“你們兩人是要氣死哀家嗎?”
“臣妾不敢,太後息怒。”兩人沒有絲毫猶豫,俱都跪了下來,給太後請罪。
“有什麼不敢的,之前在那大殿上鬧的不是挺歡的嗎?這會到了哀家麵前,就做出一副認錯的樣子來。告訴你們,哀家不吃你們這一套。你們兩個簡直是無法無天,臉麵都被你們丟盡了。皇後,那兩人胡言亂語,說話不當,你為何不及時製止?你簡直就是糊塗透頂。”
齊皇後委屈到了極點,“臣妾知錯,臣妾當時本有製止的,奈何陸貴妃不顧場合,不顧大家的體麵,非要將事情鬧起來,故此才會……請太後明鑒。”
“你這會倒是會為自己開脫,什麼時候朝政大事輪到一個內宅婦人在皇後麵前議論?趕她們出去就夠了嗎?照著哀家的意思,就該狠狠打一頓,打到知道好歹為止。”呂太後氣急敗壞,一方麵是氣皇後處置不當,另外一方麵也是氣皇後跟爛泥一樣,怎麼就扶不起來。明明以前挺好的人,進了宮後,這智商一直都在下降,讓呂太後累死了。
齊皇後低眉順眼的,這會也不敢提讓太後教訓陸瑾娘的事情,隻能聽著呂太後的教訓。
呂太後轉而將炮火對準陸瑾娘,“陸氏,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思皇家的體麵,一味的挑事,將事情鬧大,讓所有人看笑話。你簡直就是沒將皇後,沒將哀家放在眼裏。你大膽!”
“臣妾不敢。”陸瑾娘低下頭,一臉惶恐請罪。“太後明鑒,臣妾出現之前,那兩人實在是大膽妄為,又見皇後並沒有阻止,臣妾心中著急,這才會站出來,請求皇後嚴懲兩人,以正視聽。臣妾當時並沒有別的想法,隻想著該如何挽救,隻有嚴懲,方能有所挽回。否則任由那兩人放肆的說下去,臣妾實在是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若是傳到皇上那裏,皇上又該如何想皇後。臣妾不忍皇上怪罪皇後,故此才會站出來。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把握好分寸,請太後責罰。”
一番說辭,合情合理,反倒是襯出皇後的愚蠢和自大。可是陸瑾娘表現的越好,呂太後對她越是不喜。若是沒有野心,何必這麼上趕著表現,將皇後襯托的一無是處。
呂太後很是不耐,“行了,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你自己開脫。哀家不管你是怎麼想的,總之是你將事情鬧大,不罰你簡直是不能服眾。”
“臣妾認罰。”陸瑾娘並不指望呂太後的認可,她說這番話,不過是一個表態,對呂太後表態,也是對皇帝表態。至於皇後,陸瑾娘等著看笑話就行了。
“既然你認罰,哀家也不是不體諒人。這樣吧,哀家就罰你抄寫經書,另外禁足半年。這半年裏,你好好修身養性。至於皇帝那裏,哀家會去說,定不會讓皇帝打擾了你的正事。”呂太後冠冕堂皇的一番話,無非就是為皇後爭取更多的機會。
陸瑾娘含笑應下,半年,看似長,實則轉眼就過。半年的時間,宮中早已換了一批新人。
見陸瑾娘認錯態度很好,呂太後也沒有更多的處罰,隻是打發她走了。等陸瑾娘一走,呂太後就指著齊皇後大罵,“你說說你是怎麼回事?宮裏的規矩還需要哀家來教導你嗎?你怎麼能如此蠢笨,那兩人在一開口的時候,你就該阻止。還讓她們說下去,你這是將把柄親手交到了陸氏手上,你知道不知道。真是氣死哀家了,你以前的精明呢?你以前的聰慧呢?你到底怎麼回事,連連出狀況,哀家能幫你一次兩次,難道次次都能幫你嗎?你不思為皇上解憂,反倒是一再做錯事情,你讓皇上心裏頭怎麼想你?你簡直太令哀家失望了。”
齊皇後惶恐不已,“母後,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一定改,一定不會辜負母後的。”
“夠了,同樣的話哀家不想一遍又一遍的聽。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後莫要再做這樣的糊塗事情。若是因為你的愚蠢,鬧到皇帝厭惡你,就是哀家出麵,也是無力回天。總歸你要記住,將來的日子是你自己在過,過的好與不好,就看你自己怎麼做。行了,哀家不耐煩看到你,好好的日子,被你弄成這個樣子,真是晦氣。行了行了,趕緊退下,你反省好之前,別來煩哀家。哀家不想次次都替你收拾爛攤子。”
齊皇後腦子裏一炸,整個人都空了,失魂落魄的回到鳳儀宮。宮女奉上茶水,她本能的就想將茶杯扔到宮女的頭上,不過關鍵一刻,她終於清醒過來。放下茶杯,死命的揉著自己的額頭,這段日子來,其實有時候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麼,脾氣變得極為暴躁,很難控製自己的脾氣。動不動就要發火,弄的鳳儀宮的氣氛非常不好。
齊皇後很苦悶,她覺著自己肯定是病了,否則怎麼會變得不像她自己。想到這個可能,齊皇後也顧不得今日是不是大年初一,當即就讓人去請太醫。總之無論如何,她都要治好自己的病。
陸瑾娘回到瑤華宮,大家得知她被呂太後罰禁足,都是一臉小心謹慎,生怕陸瑾娘將火氣發在她們頭上。
秦氏還等著她,見了陸瑾娘,急忙問道:“娘娘,可要緊?這一次是不是……”
“太太不用擔心,沒事。”
都禁足了,還能沒事嗎?秦氏明顯不相信。
陸瑾娘笑了笑,“本宮真的沒事,不過是禁足罷了,本宮這些年來,被禁足的還少嗎?不過是半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真的沒事嗎?”秦氏擔心的問道。
“真的沒事。太太還是同本宮說說家裏的事情吧,二叔那裏可還在鬧騰。”
秦氏的注意力被轉移,連忙說起最近陸府的事情。陸長中致仕,陸長春在床上躺了三天,還同陸長中吵了一架,被陸老太太拿著拐杖打了一頓。後來陸長中被加授中議大夫,陸長春似乎又找到了活力,開始蹦躂起來。他現在也不住在陸可昱那裏,而是直接蹲守在陸府,就想著尋找機會,為他自己找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因為秦氏今日要進宮朝拜,定會見到陸瑾娘。故此昨兒晚上,陸長春在飯桌上就開始用各種方法求秦氏同陸長中。鬧的陸可昱當場摔了筷子,陸老太太也狠狠的罵了陸長春一頓。
請氏心裏忐忑不安的問著,“娘娘,你看此事該如何辦?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整日裏折騰,鬧的大家日子都過不好。此事還請娘娘拿個主意。”
陸瑾娘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太太不用擔心,你回去後問問二叔,他具體是什麼打算的。”
“就這樣嗎?”秦氏有點不明白。
陸瑾娘笑著,“對,就這麼問他,你讓他想個方案出來,若是可行,本宮未嚐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好歹也是本宮的親叔叔,太太你說是不是?”
“是,是!”秦氏完全不明白陸瑾娘究竟是什麼打算,不過她還是決定將這番話如實轉告。
回到陸府後,秦氏就將宮裏麵的事情,連同陸瑾娘的囑咐,都告訴給了陸長中和陸長春。陸長春頓時激動的跳了起來,這是機會啊、興奮的說道:“大哥,這一次你一定幫弟弟一把。”
陸長中不滿,“我於經商七竅通了六竅,實為一竅不通。如何能夠幫你。”
“弟弟不是讓大哥幫著經商,而是讓大哥幫弟弟在娘娘麵前美言幾句,好歹也給弟弟一個機會。”
陸長中捋著胡須,說道:“這不是已經給了你機會嗎?你還要如何?我可先警告你,你若是再敢亂來的話,不用娘娘開口,我就要讓你的生意做不成。”
“大哥放心,弟弟已經吸取了教訓,再不敢亂來。隻是娘娘被罰,這該如何是好。”
陸長中一臉鎮定,“這有什麼,既然娘娘說沒事,那定是沒事的。再說了還有皇上。太後維護皇後,難道皇上就不維護娘娘了嗎?禁足半年,照我看來,這樣也來。畢竟是大年初一的好日子,鬧出這種事情來,若是沒半點處置,倒是要惹人說三道四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生想想將來的路該怎麼走。總之,娘娘在宮裏的日子還長著,她那裏你就不用操心了。隻要你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讓旁人操心,便是給娘娘分憂了。”
“弟弟聽大哥的,不敢給娘娘添憂。隻是萬一皇後趁此機會對娘娘……那咱們該怎麼辦?”
“沒有萬一。”陸長中板著臉,“即便宮裏麵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咱們也幫不上一點忙。哎,也是我無能,若是能在仕途上有所長進,這會說不定也能給娘娘一點助力。隻可惜啊!好在咱們陸家還有大郎和六郎。我打算明年就讓六郎下場試一試,適應一下科考,中不中無所謂,關鍵是要有決心,知道讀書上進。”
“大哥說的極是。大郎不用說,一等一的人才,咱們陸氏一門以後可就指望大郎了。至於六郎也是個懂事知禮的好孩子,讀書方麵也有天分。我相信他日定能將榜提名,光宗耀祖。”
“但願吧,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
“大哥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