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跨進門內一邊叫道:“師父?”
但通常看病的堂屋裏卻不見葉光人影,隻有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穩穩當當地坐著。見她進來,隻是微一點頭,“南醫生?葉老先生高足?”
從來沒人這麼叫過南喬,她下意識居然聽成“男醫生”,心裏隨之冒出一個念頭——我明明是女醫生吧?
旋即反應過來,立即也微笑著衝那人點了點頭,“您好,我是南喬,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您是剛剛師父打電話給我說的那位病人?”因為明顯那穿著尋常的灰色半袖襯衣和休閑褲的男人,看起來明顯年齡比她大了一輪。所以南喬不自覺地就用了敬稱。
那男人又點了點頭,依然坐在桌子前紋絲不動,“對,今天突然腰部疼得厲害。”他的右手摸到右側後腰的位置。“我一下班就趕緊過來了,葉老先生說我這不需要吃什麼藥,讓南醫生你給紮幾針就行。”他顯然是不習慣自我介紹了,說完停頓了幾秒之後才又說道,“哦,我姓李。”
“那李先生你稍等,我去拿針,很快就好。”
南喬將包往旁邊台子上一人,動作非常迅速地換了衣服,穿上白大褂,擺放好椅子,拿出自己卷起的針袋打開,一隻手拿出長針緊緊捏著放在一旁的火上炙烤,坐在那人右後方擺開了架勢。
“李先生,麻煩把衣服打開我看下。”
李先生顯然沒想到這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子行動起來這樣雷厲風行的,愣了一下,才將襯衣從褲腰裏一點點抽出來,“呃,你不用再看看?”
“那自然是要的。”南喬一點頭,將另一手上的針一放,伸出雙手觸摸他的腰部,一邊稍稍施力按壓,一邊觀察著他的神色問道:“這裏疼?是肌肉還是骨頭?”
“骨頭。往下一點。”
“這裏?怎麼個疼法?針刺一樣還是跳著的劇痛?還是一直持續著,不溫不火地疼?”南喬手隨之往下,動作專業而迅速,繼續觀察病人神色詢問。
那人聽她問得像模像樣,想到到底是葉老先生信任的徒弟,據說也是有口碑在的,終於徹底放下心來,不再帶著懷疑了。
南喬雖然幹別的都有點風風火火的,有種冒失的感覺,但她為病人下針時,卻是極為專業細致的。
那個李先生腰部被她紮了幾針,立即就有所好轉,他立馬又說自己的肩膀也不舒服很久了。
這是病人相信自己的醫術,南喬當然是二話不說立即放下銀針,將手放在了他說的位置。
很快就弄完,她刷一下站起身,又開始風風火火地收起東西,一邊嘴裏卻跟手上動作不符地說了一下他的病症發作原因,以後該注意怎麼做,鍛煉身體哪些動作比較有效等等。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說得頭頭是道。
“謝謝南醫生了,你這一手針的確像幾個朋友傳得那樣厲害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青出於藍勝於藍!”李先生站起身活動了幾下腰部和胳膊,正站起身。
“不好意思!”葉光敲著自己的腦袋步履匆匆地走過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小李,我後頭看了點東西,就把你給忘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唉!實在不好意思!”
南喬衝著李先生點了點頭,又跟師父點頭打招呼,“李先生你跟師父談,師父我去後麵放東西。”
葉光朝她揮了揮手,又去跟李先生說話了。
南喬聳了聳肩,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向後麵走去。進了屋裏,剛剛將包放下,巡視了一圈,就看到書桌上打開的一個黑色皮質封麵的本子,正打開的一頁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