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聲呐喊,氣氛暴烈,一觸即發。

鼓聲驟然停止,上林苑內一時間萬馬齊喑,靜的掉根兒針都聽的分明。突然間,少年軍這邊大喊一聲:“衝啊——”

一時間萬馬奔騰,衝著前方氣勢洶洶的奔來。場中揚起一陣滔天的黃沙,隻聽韓嫣哈哈一笑,手臂高舉前後擺了擺,大聲喊道:“上——”

三百家兵宛若離了弦的弓箭,飛速衝向前方,雖然是徒步而行,氣勢壯烈森然的仿佛萬馬齊奔一般,看台上李廣不由得臉色一變,脫口說道:“好快的速度。”

確實很快,率先的幾十個家兵奔跑之間根本看不到人影,眾人隻覺得眼睛一花,那幾人已經往前竄了幾十米。

“不過步兵對騎兵,還是不行!”李廣惋惜的搖了搖頭,“陛下,這不公平。既然是雙方越戰,怎麼能相差這麼懸殊呢?”

景帝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劉徹沉聲說道:“將軍有所不知,這是阿嫣自己的意思。”

“哦?”李廣揚了揚眉,不再出聲。

“啊!他們居然搶馬!”劉陵突然花容失色的叫出聲來,眾人心下一緊,不由得抻脖望去。

隻見先頭跑出去的韓家私兵已經到了馬匹十米跟前,沒等馬上的少年軍出手,就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長繩搖搖一套,又伸手一拉,將馬匹上的少年全部拉了下來。等著馬匹慣性的從身旁跑過隻是,伸手抓住馬的鬃毛,翻身一躍,縱上了因為吃痛而人形立起的馬背上。然後打馬回頭,彎身一撈,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年軍的兵器搶到手上,刀背反轉,衝著迎麵而來的少年軍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而有的剛剛上馬的家兵看著晾好兵器已經衝過來的少年軍,冷冷一笑,手腕一緊,大臂一甩,將剛剛被套下馬的少年軍掄起飛向麵前的人。衝過來的少年軍臉色大駭,忙不迭的扔了兵器伸手接過飛過來的同袍,卻被慣力衝下馬去。更有甚者扯著被繩子套中的少年軍輪了一圈兒又一圈,讓周圍的少年軍畏縮不前,被後頭趕上來的家兵趁機敲了悶棍——這時候眾人終於知道韓家家兵過來比鬥為什麼要帶木棍了。

而被趕下馬的眾位少年全部被早有準備的韓家私兵用繩子套在一起,一連串仿佛糖葫蘆似的,跟在馬匹後麵劈裏啪啦的亂跑,好像下餃子似的。不過片刻功夫,適才還盔甲鮮亮的少年軍紛紛被打下馬來,有一個身材健碩,身體修長勻稱,四肢靈活的少年立在場中,手指屈起放在唇邊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隻見場中亂竄的馬匹突然長嘶一聲,人形立起。將零星的又坐回馬背上的沒有防備的少年軍摔的頭暈腦脹。

那少年接連的口哨不斷,□一緊騎著馬匹在場中繞起圈兒來,場中的馬匹們長嘶一聲,乖乖的跟在後頭繞了一圈,而後淩亂的朝各個方向散去。待眾馬再次停下來長嘶的時候。在看台上居高臨下審視下方的眾位大臣驚駭的站起身來,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景帝隻覺得一陣熱血湧上心頭,激動的翻身站起,麵前的案幾嘩啦倒下,上麵的瓜果梨桃,零食酒器平乒乒乓乓撒了一地,卻沒人注意到景帝的失態——

一馬平川的演武場上,所有的韓家私兵都下了馬,和被長繩套住的少年軍在外圍站成個半圈兒,,挺胸抬頭,手持木棍(都將兵器還給少年軍了),場中央千匹好馬在四處站立,或南北向,或東西向,頭尾相銜,鐵筆銀鉤。秋日的驕陽散發著熾熱的氣息,將整個上林苑染上了一層層的赤色金光。刀兵鋒銳,戰甲森然,散發出一陣陣刺眼的光芒。從看台上往下而看,遠遠望去,全部兵馬悍然而立,正好形成殺氣騰騰的四個大字——陛下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