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道:“你有這個勇氣自殺嗎?你隻要敢逼我沒有活路,弗蘭格,你相信我,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若要折磨你,至少有一百種法子。”
弗蘭格眼中陰晴不定,陳瀟繼續道:“你我都是有大修為的人,這種女人不過是凡人。而你我是神,通往大道的路上,可以與凡人逢場作戲,但是誰會對凡人產生感情?你會嗎?我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竊取血淚。你妄想讓我為了一個要死掉的凡人而向你下跪?你不覺得幼稚可笑嗎?”
安昕如遭雷擊,她覺得腦海裏萬種聲音轟鳴。不是沒想過陳瀟在做戲。但是他的話語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刺入心底。她在看見了陳瀟今天的氣勢後,便也明白了自己跟他之間的天差地別,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陳瀟這麼一說,安昕覺得似乎他說的是真的。
難道一切最終搭上性命,終究還是錯付了?這是何等的悲哀啊!淚水在安昕眼眶裏盈滿,陳瀟的無情,冰冷,殘酷的話語在她腦海裏盤旋。她對陳瀟的感情是何等的深,深到可以為他去死。但是這個男人現在說一切都是逢場作戲,一切都是為了竊取血淚。
不可以哭!不可以軟弱!安昕拚命咬牙,縱使體內難受欲狂,縱使心中悲慟欲絕,她都忍著,不讓淚水滴落。她怕血淚滴落,倒成全了陳瀟。
不是安昕智商不夠,而是陳瀟此刻的話語太過真實和殘酷。
弗蘭格陷入默然。
“陳瀟,我不怕死,一點都不怕。”這時候安昕忽然開口了,她不甘心,她凝視陳瀟,似乎是想要看穿陳瀟的內心。一字字道:“我不會讓你為難,我隻問你一句實話,你是不是在騙我?”
“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個局。”陳瀟冷淡的道:“安昕,你不應該這麼天真。我這個人好色,你的身體我很享受。我的心誌堅如磐石,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我的初衷,我在日本誅殺平民,不管他們多麼無辜,我隻知道我的目標,為了目標,一切都在所不惜。從接近你開始,奪取血淚就是我的目標,我趕走餘航,對你好,讓你感動,對你的所有柔情,都是一個局,為的就是血淚,否則我若真愛你,就算不要血淚,也不會如此殘酷對待。你若真是識相,現在不妨哭一哭,血淚流出,我倒可以給你最後一絲溫柔。”
“你休想!”安昕悲慟欲絕,一切的理想世界都在坍塌。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處境,這樣的話語更讓她傷心呢?但是,我不會哭的,我絕不會。安昕怒視陳瀟,不管心中多麼苦楚難受,她都忍著不哭。
全部都是一群虎狼豺豹,自己不過是他們爭奪的羔羊。他們隻想要血淚,怎麼會對一個羔羊有感情?安昕啊安昕,你始終都是一個可笑的傻子啊!
你這一輩子,到死都是一個悲劇!
“哈哈!”弗蘭格突然狂笑起來,逼視陳瀟,道:“狗雜種,我明白了。你想要用這種法子來騙過我,你是在救這個娘們。這也正說明你愛這個娘們。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跪下,三個響頭。”
“你做夢!”陳瀟冷道:“你殺吧,要我下跪,你沒這個資格。”
“好!”弗蘭格道:“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說完手上加勁,安昕立刻呼吸難受起來。陳瀟眼神冷淡,道:“你殺了她,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我數三二一,不跪你就給他收屍!”弗蘭格厲聲道。“三,二……”
安昕的臉蛋越來越呈醬紫色!
“我跪!”便在這時,陳瀟眼中終於出現了變化。
“哈哈!”弗蘭格狂笑,道:“狗雜種,你以為你騙得過我。你所給予的侮辱,今天我要百倍償還給你,跪!”
安昕大口的喘氣,她的瞳孔放大,她眼睜睜的看著陳瀟緩緩的跪了下去。
安昕覺得心中仿佛有一樣東西在破碎,是前所未有的難受。
陳瀟終於跪了下去。弗蘭格的笑聲更加猙獰,得意!
“不要!”安昕看著陳瀟向弗蘭格磕頭時,她一切都明白了過來。
“不要!”在陳瀟磕第二個響頭時,安昕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她心中的陳瀟,蓋世英雄,寧折不彎的男子,如何能夠承受這樣的屈辱!
蓋世魔神,蓋世英雄!
安昕腦海裏重疊的是陳瀟在擂台上那衝天淩雲的氣勢,就像他是天地之間的至尊。她又想到了陳瀟的好,溫柔,以及陳瀟讓餘航回來。如果是做戲,他何需要做這些?如果是做戲,他剛剛失血,何需要不顧身體給自己輸血?
但是,她的夫君,蓋世英雄,卻因為她而向人跪下去了。安昕閉上眼,淚水終於滑落。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悲慟,難受,恨不得自己去死掉,隻要他不受這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