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想到她會直接阻止,被她抓著手腕,一時忘了掙開,隻問:“那該如何是好?”
趙琉璃慌忙丟開手,臉上泛起一陣燥熱,聲音一下子就成了細若蚊呐:“你把手洗幹淨了,蘸著水讓他吮吸。”
男人連連點頭,於是在門口蹲坐下,將左手食指洗淨蘸餘水給他吃。
一時奴奴也哭了兩聲,趙琉璃見男人果蹲在屋外不往裏來,心下略微安寧,趕緊進門抱起奴奴哄了一哄,奴奴又乖乖巧巧地睡著了。可是外麵那男人抱的嬰兒又大哭起來,趙琉璃本不好管,聽得男人焦躁地自言自語“你為什麼哭”“你到底怎麼了”“乖別哭了”,並沒有什麼效果,她一時心軟,走到門口道:“孩子給我看看。”
男人本有此意,隻是不太好開口,聽她主動這樣說,大為高興,遂將孩子遞與趙琉璃,趙琉璃摸了摸孩子下身,果然又濕又冷,便沒好氣地說:“他尿了,你都不給他換衣服繈褓,還好我女兒有多餘的,不然凍一路,會生病的。”
說著趙琉璃從灶裏扒出一根木柴,將未燒這的部分放在桌上,接著木柴紅炭色的微弱光芒,琉璃先給孩子換了尿布,又取女兒的繈褓給他換上。這孩子用的繈褓尿布都是緊急情況下臨時扯的,毛邊都還在,卻是上好的絲綢錦緞,觸手滑柔,再看男人身上的衣物,雖然破破爛爛,卻也是錦緞之類。趙琉璃十分羨慕,但也知道這男子和嬰兒來曆不凡,更加小心對待。
“好了,以後他哭,你就先看看他是不是要換尿布了。換下來的你帶走,等有地方休息時,記得洗一洗燙一燙然後拿出去晾幹。”
“哎,我知道了,謝謝這位嫂子。在下金陵謝三郎,未知嫂子怎麼稱呼?”
“我姓趙,行一。”
趙琉璃沒說夫姓,謝三郎猜測可能有內情,並不追問,隻把琉璃謝了一番,往懷裏摸出幾角碎銀子,掂了一掂,隻四五兩之數,心理便很是慚愧,將銀子放於桌上,道:“我出來得匆忙,隻帶了這些碎銀子,慢待了大娘子。”
“想來謝郎君不大往外走,四兩銀子足夠我們娘兒倆過上兩三個月了,多謝謝郎君,這銀子我收一些便是,若我都拿走,一則我自己心裏不安,二則,你要怎樣去錢塘呢?”
謝三郎正色道:“大娘子舍水之恩,又教我如何帶走我家小侄子,小侄子於我重如泰山,便是拿走我全部身家都使得,況且一點錢?我很有武功,縱沒有錢,往山林裏捉點野雞兔子也就行了。”
“正是春季,按時分這日子不能捕獵。再說了,你能吃野獸,這孩子可還在喝奶呢。”正說著,趙琉璃給孩子係小衣時摸了一把孩子的肚子,癟癟的,詫異道:“他多久不曾喝奶了?”
“約莫四個時辰吧,我正想著借大娘子的地方一用,給他煮點肉湯。”
趙琉璃抱起小孩來,在炭火微光下看了看,隻見小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粉妝玉琢一般,心中十分喜歡,又聽謝三郎這樣說,不由微怒,再一看謝三郎自己個兒也不過是十七八歲少年模樣,怒意又成了無可奈何:“這如何好,一定餓極了,誰家孩子十幾二十天能喝肉湯的?你耽擱了他!你出去,我喂他幾口。”
男人沒想到她會直接阻止,被她抓著手腕,一時忘了掙開,隻問:“那該如何是好?”
趙琉璃慌忙丟開手,臉上泛起一陣燥熱,聲音一下子就成了細若蚊呐:“你把手洗幹淨了,蘸著水讓他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