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點點頭:“有勞兄長。來年想必三郎回京會登門致謝,妹妹現在就不多此一舉了。妹妹告辭。”
說完琉璃就扶著雀兒走了,走到門口看見林清遠的小廝和其他幾個小子拍著身上的灰站起來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肅立著,路過他時便問道:“三少爺今天來做什麼?”
小廝笑嘻嘻地說:“主子們做事,我們當下人的怎麼知道呢?”
琉璃抬眼盯著他:“你家姑奶奶才去這幾天,你就這樣嬉皮笑臉,讓三爺看見,怕不揭了你的皮!”
小廝馬上收了臉上的笑容:“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就是一時糊塗,糊塗。”
琉璃震了他一下,才又問道:“三爺來,可是為了大姑奶奶?你是三爺的心腹,應該知道我把一個伺候過侯爺的老嬤嬤丟給了三爺看管,是不是那個老東西招了什麼?”
小廝想訕笑,又不敢笑,於是扯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不敢瞞著姑娘,是……咱們姑爺昨兒晚上叫人請三爺來的。恍惚聽見是京裏來了信,底下的,主子不說,我們也不能問,就不知道了。”
琉璃將眉毛擰起來,隨手摸了個小錁子賞給他,對雀兒說:“我們去少爺那邊看看。”
說是去看周芳,其實是找高嬤嬤說話,如今周芳這裏有周侯時時垂問,嚴大夫高嬤嬤也都是信得過的老人,又弄走了魏嬤嬤那個攪家精,琉璃十分放心。
故此琉璃隻是略站了一站,就叫人請高嬤嬤出來院子裏小石桌邊坐下說話。
高嬤嬤略略沾著凳子坐著,將周芳屋裏的事大大小小都回了一遍,然後就等著琉璃吩咐。
琉璃將手裏的杯子轉了三圈,對周芳的事情隻說了一句“姐姐的老人做事,我自然放心,並沒有什麼好問的。”說著琉璃將杯子放在一旁,些微壓低了聲音,“這次我來找嬤嬤,是想打聽另一件事——姐姐生產前後,可有人把老爺找外室的事情,鬧到姐姐跟前。”
高嬤嬤神色一變,似有尷尬,她搓搓手,幾次張口又不知怎麼說的樣子,最後隻道:“這讓人怎麼說好,原來家醜都讓姑娘知道了……”
琉璃擺擺手:“你們家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隻想知道,姐姐的突然生產和這件事是否有關。”
“沒有,老奴敢以性命擔保,指天起誓,絕無此事,咱們家主人,林家的大姑奶奶,絕非外人所言拈酸吃醋、小肚雞腸、心胸狹隘。”高嬤嬤舉手過頭頂,“不錯,除夕之前,是有人故意將外麵那個弄到家門口,刻意給夫人瞧見。可是夫人因見其年幼,大節下的一身素淨,舉止畏縮,頗覺可憐可歎,並不曾動怒,還讓老奴拿了東西送去給那丫頭過節。”
說到這裏,高嬤嬤老臉一紅,“不過老奴氣不過,夫人給我的,我叫人送去給——給了五小姐,讓五小姐著人送的。整個事情裏,夫人確實不曾動氣,還歎了句‘身無依靠,不得不如此,是為人所誤,我何必再做為難,也成了凋零鮮花的西風了’,那日回來,阿保、大夫來請脈,說夫人和往日一樣,十分平安。等夫人生產,已經是三五日之後的事了,來得極其突然,又怎會與那丫頭有關。”
琉璃點點頭:“有勞兄長。來年想必三郎回京會登門致謝,妹妹現在就不多此一舉了。妹妹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