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方想起自家險些被奪產的事,道:“你說的對,很是。幼童抱金過鬧市,如何保得住,不如暴他長大還好些。阿茝,你讓車夫去鎮上……算了不忙這個,先取點兒見麵禮與陶曼之和他爺爺,取那不打眼的來。”又道:“曼之,你既然已經八歲了,又有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個大人了,我便如此喚你。我是為了你家長輩的遺願特意來看看,行到這裏有些勞累,不知可否坐下歇息?”
陶曼之麵露尷尬,琉璃知曉他家的情形,道:“如今天也熱,咱們這麼多人一起進了屋子隻怕悶熱得待不住。不如就在外麵坐著說說話罷了。咱們自己有桌子椅子且搬來用。你呢去打點幹淨的水來,好不好?”
陶曼之滿心感激,忙道:“好,好,我這就去。多謝夫人提點。”
一旁阿茝和寧香從行李中將幾盒子不打眼的東西拿了來放著。等陶曼之打了水來,便有傅小郎和張氏去生火燒水煮茶,那幾盒子東西就由牛婆子拿了交給陶曼之,一色色點與他知道:“這是幾點吃食,不甚緊要,這幾樣容易壞,要快點兒吃。那幾樣是曬幹了的,就可以慢慢吃。這一盒都是藥,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這一盒是皂粉牙粉,刷牙洗頭洗手,我們家姑娘說照顧老人病人,更要把自己弄幹淨才行。這是幾尺布,因知道你家人少,就沒拿整匹的來,也不是好料子,都是尋常棉布麻布。這裏有兩身灰鼠皮袍子,原是我們老爺買了來,還沒上過身呢,放在那也是白黴了,我們奶奶叫帶了來,你請個人改一改,能改一身小夾襖兒,冬天好穿……”
陶曼之一一都記了下來,等牛氏說了一遍,他再複述一遍,幾無差錯。
琉璃接了張氏遞來的茶水,讓張氏也給他一杯。陶曼之忙垂手說:“多謝……多謝這位娘子。多謝張大嫂。”
張氏於是靦腆地笑著退回來,陶曼之小心翼翼地捧著周夫人和琉璃帶來的茶杯,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周夫人見狀,悄悄與琉璃說道:“是個好的,雖不知道正確的禮數,倒也算是端正,會尊敬人。並不因張嫂子是仆婦就看輕了,也不因阿茝寧香兩個長得好看就輕浮。”
琉璃道:“但不知道他有沒有一般男子不讓人揭短的自負脾氣。姐姐是要收養了來做嗣子的,若是他不能麵對自己的艱難困苦,將來得了勢便將此時此刻的苦難卑微當做是恥辱,那也不好。”
周夫人道:“這有什麼?他既然肯給咱們打水待客,神色泰然自若,自然也不會覺得此時此刻的困窘有什麼羞恥了——你是覺得他不讓咱們進門,有些不好麼?”
“那倒不是,不能全待客的禮數,原該有些困窘的。又不是怕咱們知道他窮這般死要麵子。姐姐且看著,我讓蛾兒來,試他一試。”琉璃說著叫來了蛾兒叮囑一番。
周夫人方想起自家險些被奪產的事,道:“你說的對,很是。幼童抱金過鬧市,如何保得住,不如暴他長大還好些。阿茝,你讓車夫去鎮上……算了不忙這個,先取點兒見麵禮與陶曼之和他爺爺,取那不打眼的來。”又道:“曼之,你既然已經八歲了,又有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個大人了,我便如此喚你。我是為了你家長輩的遺願特意來看看,行到這裏有些勞累,不知可否坐下歇息?”
陶曼之麵露尷尬,琉璃知曉他家的情形,道:“如今天也熱,咱們這麼多人一起進了屋子隻怕悶熱得待不住。不如就在外麵坐著說說話罷了。咱們自己有桌子椅子且搬來用。你呢去打點幹淨的水來,好不好?”
陶曼之滿心感激,忙道:“好,好,我這就去。多謝夫人提點。”
一旁阿茝和寧香從行李中將幾盒子不打眼的東西拿了來放著。等陶曼之打了水來,便有傅小郎和張氏去生火燒水煮茶,那幾盒子東西就由牛婆子拿了交給陶曼之,一色色點與他知道:“這是幾點吃食,不甚緊要,這幾樣容易壞,要快點兒吃。那幾樣是曬幹了的,就可以慢慢吃。這一盒都是藥,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這一盒是皂粉牙粉,刷牙洗頭洗手,我們家姑娘說照顧老人病人,更要把自己弄幹淨才行。這是幾尺布,因知道你家人少,就沒拿整匹的來,也不是好料子,都是尋常棉布麻布。這裏有兩身灰鼠皮袍子,原是我們老爺買了來,還沒上過身呢,放在那也是白黴了,我們奶奶叫帶了來,你請個人改一改,能改一身小夾襖兒,冬天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