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一處寂靜無人的地方,一陣靈力波動而起,兩道身影飄然落在這金黃色的梧桐樹之下,帶起幾片隨之而掉落的黃葉。
姝凰輕輕落地,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掐訣施了一個術法,將周遭下了一個結界,瞬間隔絕了所有的氣息。
“鳳皇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想要與驚蟄說,何必又要搞得如此興師隆重?若隻是想問火火的事情,驚蟄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此事並非是驚蟄心血來潮,而是深思熟慮之舉。若是鳳皇想要阻攔,驚蟄自然也不會輕言放棄!”驚蟄雖然做了許久的白笙鶴,但畢竟也是輪回了三千年,嚐過世間百態的青帝,不複在眾人麵前的溫文爾雅,直接開門見山的將來意表明,一雙碧玉的眸中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帶著無法撼動和改變的堅定。
姝凰也不氣惱,隻是在看到那雙眸子中充斥的各種感情之時,神色中帶了些許的鬱色,她擺了擺手,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青帝,你,可是將火煌給看做了唯一,可以為她不顧生死?可以為她放棄一切?”
“自然是的!”驚蟄聽著姝凰這樣的話,雖然心中有著些許的疑惑,卻還是用清雅的聲音開口回答道。
“那如果,本皇告訴你,曾經的你,是為另一個女子自願墮入輪回三千年呢?”姝凰突然話鋒一轉,將這最痛苦的一段記憶赤裸裸地給揭開,短短幾個字,卻如同水中驚雷,炸開無數波瀾。
“這——”驚蟄饒是再鎮定被這一番話給驚駭到,他那片空白的記憶就仿佛在一瞬間叮的一聲驟然顯露出原貌,然後又倏地消失不見,隻剩下那劇烈的痛苦,讓他沉穩的性子都有了懷疑,失聲道:“這,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青帝應該很清楚,本皇說的並不是假話,不然那段空白消失的記憶也不會如此讓青帝如此痛苦吧!”姝凰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她自嘲地扯動了幾下嘴角,然後繼續道:“三千年前,青帝愛上了一個凡人,不僅私自與她在凡間相守,而且更是強行在冥界幹預了她的輪回轉世,企圖助她成仙,光明正大的與她在一起。”
“卻不料此事最後還是被天界知曉,縱然已經貴為青帝,但依舊受著天規的束縛。所以,天帝派人寂滅了那個本不應該再存在於天地之間的靈魂,將青帝你的權力悉數褫奪,判處了百道天雷加身之刑。”
說到此處,姝凰的臉色似乎有些微微的動容,不知道是該對這個同是苦情人的神說一句讚頌,還是該歎一聲可憐,隻是看著忽而慘白故而鐵青痛苦難耐的驚蟄,竟然稍微地停頓了下去。
“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驚蟄此刻腦海中充斥著無數的畫麵,歡樂的,甜蜜的,痛苦的,還有撕心裂肺的,每一副破碎的畫麵之中都有著一個清淡到模糊的倩麗的影子,與記憶中撫琴弄樂的他時而歡笑,時而相擁。
那種斷斷續續的記憶讓他止不住的抓狂,痛苦與急切促使著他用已經扭曲的聲音顫著開口道。
“青帝還想知道嗎?”姝凰毫無感情地開口道,心中洋溢著諸多的無奈。
如果可以,她也並不想將這天界公然的禁言給揭開,可是這份注定無疾而終的愛情,如果火煌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地陷入進去,終究會變得與她一樣,永遠隻能沉浸在這愛而不得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