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姐姐,破解這一切的關鍵在於你——”姽嫿斂眉,似乎是有些不忍,微微歎道。

“我?”曼殊反問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七千年前,我獻祭了魔血和魔魂在這死水之底,而今,我若是想出去,真正的複生,那便需要一個替代者。”

“而這個替代者,需要極其強悍的神魂,來支配控製整個死水,趁著施法的空隙離開此處。”

“由於你不是我,這一次詛咒,便是要真正收服死水,合化其中蘊藏的巨大的力量。”

“而且,由於獻祭者改變,就算是我恢複鼎盛之力,也無法再解開。瀾姐姐你若是想真正擺脫死水之困,則必須收服死水,同化這灌注了我的魔血而變異的死水。”

“而這,恐怕需要三萬年之久,或許更多,也不可知。所以瀾姐姐,你可願意冒險一試?”

姽嫿歎了一口氣,有些不忍心繼續說下去,言語彌漫出一絲絲的無力:

“瀾姐姐,但凡有第二種方法,我也絕對不會你承受與我一般的痛苦。但,這荒蕪的天道之中,如果不拿命去搏,又談何爭出一片天地?”

“阿嫿,你心中的苦,我都明白。我看著你一步步成長,卻沒能阻止你步入那一生的劫,從我蘇醒的那一刻,心中便陷入了無數的愧疚之中。”

“所以,不過是三萬年,為了你,也為了樓雪,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幽瀾微微一笑,將心中埋了許久的話輕輕吐出,無一絲怨懟,隻有四目相對之中那在心中的不言而喻的理解。

“瀾姐姐,對不起——”姽嫿輕輕上前,虛無的雙手緊緊地擁住了幽瀾,鼻頭一酸,仿若萬年前,她累了太久之時總是趴在她的瀾姐姐懷中睡去一般美好。

明明隻是一縷殘魂,明明什麼都觸碰不到,但在那一刻,兩顆心彼此貼近的時候,幽瀾卻仿佛感知到了表麵上滿不在乎,冷傲嗜血的女子心中那無法言語的脆弱與彷徨。

“阿嫿,我是你的瀾姐姐啊,我們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幽瀾輕輕一笑,溫和地開口道。

“瀾姐姐,我會盡力守護那些愛著我在乎著我的人,所以,我會快些成為自己,讓他們都付出該有的代價!”

擁抱中的溫情讓獨自在死水之底孤寂了數千年的姽嫿都忍不住鼻尖一酸,停了許久,她才緩緩起身,恢複了那不可一世的冷傲模樣。

“樓雪,你的母族是青丘的狐族吧!”姽嫿平複了一下情緒,突然又開口詢問道。

“是,母後是青丘的女君,隻是,後來背負了罵名死去之後,青丘白帝便不再過問世事,繼任的是母後的同胞弟弟。”

“當年便為了保全一族徹底臣服了天族。算起來,我那個弟弟才算是狐族真正的統率者。”樓雪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冷冷地開口道。

六千年,他那個所謂的祖父不僅不曾為母後正名,甚至因為親姊妹相互殘殺生怕與偌大的天界起了衝突,選擇了不問世事。他的親舅舅也都是站在那個親弟弟身邊的,又何曾真正在乎過他的死活呢?

“白帝應該不知道你還活著吧,當年因為手下將領陣亡,他才因為一句好好待之的承諾娶了那個已經懷孕喪夫的孤苦的女子,對一個跟隨了多年的將領尚且都能如此。”

“又怎麼可能對親生女兒不問不顧?他選擇退隱,不過是因為心寒罷了!”姽嫿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樓雪顯然也被這一番話給震到,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七千年前,青丘狐族曾經作為天界的勢力征討魔界,當時,如果不是那個將領擋在白帝麵前,也許本尊那一掌便可以讓他神魂俱滅,當然,就不一定你的存在了。”

“後來,本尊派出去的探子回稟了這件小事,本尊當時不以為然,便並未當回事。世人皆知青丘白帝有二女,大女兒榮登女君之位,小女兒帝姬之名,但又有誰真正知曉何為那真正的九尾狐族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