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四方驚駭!

雖然此刻這偌大的大殿之中隻有兩人,但這一語還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讓驚蟄都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至於那剛剛被驚蟄命令要停止進攻的棠棣已經麵如死灰,羞憤不已,氣的幾乎顫抖著就要將那大言不慚的人給抹殺當場。

“赤欒,真是不知道你竟然對青帝抱著如此齷蹉的心思,你真的該死!”

棠棣怒吼著,再不顧驚蟄的阻攔,拔劍而上,淩厲的尖峰呼嘯而至。

紅鸞卻隻是不屑地瞥了一眼那攻來的殺招,妖冶的紅唇輕輕勾起,直接將那此時對她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脅的女子給掃了出去,冷笑地反問:

“齷蹉?我從來不覺得齷蹉,我隻恨,我是男兒身,隻能將那難以啟齒的愛埋葬在心底。”

“可是,上天既然給了我機會,我為什麼又要選擇拒絕?怪隻怪,驚蟄,你從未將我給放在心中過!”

“你從未真正懂過我!你可知道,萬年前我是花族所厭惡的存在,罌粟一族,是花族的恥辱,是該被摧毀的!”

“驚蟄,你知道被封印數千年是什麼滋味?你知道明明曾經是花族的傑出一輩卻因為罌粟的真身而被族人無情抹殺是什麼感覺嗎?”

“我以為我就要永遠沉溺在那魔河之中,永遠地帶著仇恨走向毀滅。”

紅鸞臉色已經詭異到了極致,一步步地走近,瞳孔中壓抑著複雜的情緒,一點點地釋放著,紅唇勾起,妖冶之中帶了一絲瘮人的意味。

“青帝,他簡直就是個瘋子,快,快!殺了她!”

棠棣被掃到地上,驚懼看著已經發狂的妖孽,勸道。

“你出去,這裏的一切不準透露分毫,本帝自有打算!”驚蟄冷聲開口,手中一團光芒乍現,直接將棠棣給送了出去。

驚蟄不動分毫,碧色的眸子從剛剛的震駭已經漸漸變的平淡,他負手而立,情緒不出一分波動,心頭漸漸彌漫一絲哀傷和無力。

萬年前的相救,換來這孽緣,他所謂的教導和提攜,竟然扭曲而成這樣的愛戀……

“驚蟄,你說,你為什麼要救我,救一個惡魔。為什麼要給惡魔生的希望,讓她一步步墜入,卻又瞬間將他置入萬劫不複之地?”

“驚蟄,從魔河之中被你握在手中的那一刻,我就將你這雙碧色的眸給記在心裏,將你的笑容給放在心裏。”

“你給了我重生,我也曾想過好好地輔佐你。可是你教我修煉,教我下棋,甚至在失意之時陪我獨酌,終於有一天,這從心底生發出的執念便越來越大。”

“你知道嗎?我開始厭惡自己,厭惡我是一個男人,永遠無法無所畏懼地站在你麵前,告訴你我的愛。”

“那種求而不得的占有欲一點點地侵蝕著我的神智,我拚命地去奪取你的目光,奪取你的關注,甚至,你的所有!”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愛上一個凡人?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少女?”

“在那個時候,我嫉妒地發了狂,我以為,以為隻要我是女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麵前,讓你毫無顧忌地愛上我。”

“可是,三千後,我才發現,這一切都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你,從未真正在乎過我!”

“就算是我為了你忍受改換身體,拚著神魂俱滅的痛苦被烈火之心灼燒而成為女子,成為這四海八荒的火神,成為那個最適合你的人。你的眼中,仍然沒有分毫!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