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身體仿佛被撕裂般!
劇烈的痛楚讓失去手臂,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的狂鐵清醒過來。
猛然睜開眼睛,卻驚恐的發現,自己正躺在機械手術台上,一個帶著麵罩,身穿白大褂的機關師埋首,搗弄著他的身體。
“混蛋!你想幹什麼?給老子住手!”
巨大的恐懼感攫取了狂鐵的心髒,他瘋狂地掙紮,咒罵著,卻發現除了劇烈的痛楚和叫喊咒罵外,他的身體根本就不受控製,沒有任何動彈。
機關師摘下麵罩,露出滄桑卻慈祥的麵容,溫和地:“你的手臂已經被徹底砍斷了。我現在隻能給你安裝一條全新的,更強大的機關手臂。”
“真是諷刺啊,憎恨機關的你,身體也要成為機關的一部分。”
手臂?機關?
狂鐵終於回想起來了!
他整條右臂已經被齊肩砍斷,被那個冷酷的,築城者米萊狄砍斷!
在劇烈的痛楚和強烈的不安中,躺在手術台上,無法抗爭,隻能任由擺布的狂鐵,過往的記憶紛至遝來。
狂鐵出身於海都底層的貧民家庭,在很的時候,他便在碼頭賣著力氣。
冬,同齡的上層貴族孩子們在豪華溫暖的室內享受美食時,狂鐵要在寒風刺骨的碼頭賣苦力,即使手指凍裂,滲血,也要拚命搬運,如果不這樣做話,他就沒有收入來源,會被活生生餓死。
跟那些貴族少爺不同,他光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狂鐵迄今都還記得,曾有位和藹的商人波羅先生,總會憐憫他年幼,給他比旁人更豐厚的費。
有一船隊起航之前,他問那商人。
“先生,你要前往東方嗎?”
“是啊。”
“東方有什麼呢?”
商人猶豫了下,然後回答:“有解決汙染的方法。”
似懂非懂的時候,商人登上船。從此再也沒有歸來。他早忘記了商人的模樣,但最後的對話始終銘刻心頭。
汙染這兩個字開始走進狂鐵的生命。
成年後的狂鐵以護衛為職業,一年到頭隨商隊往來勇士之地各處。或許因為如此,他對海都的變化變得非常敏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每一次歸來,海都依然巍峨,可奇妙的變化自細微之處蔓延:廢水、腐蝕和結晶化……這種變化,令他恐懼。
長期隨著商隊來往勇士之地各處,狂鐵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隻能出賣微薄苦力的孩。
閱曆大增的他,已經知道,奠定海都城基的高塔家族,他們世世代代掌控著的令城市矗立的力量,來源於遙遠的太古,知識與智慧的盡頭。
神靈們智慧的結晶,維持大陸平衡的終極力量,“十二奇跡”。
人人都知道,奇跡和魔道家族的力量造就了非凡的海之都。
可是,海都所謂“奇跡”究竟是什麼呢?
狂鐵萌發了異想開的聯想:或許,汙染的產生與奇跡之力息息相連。
這種聯想,一在腦海中紮根,就再也揮之不去,日益根深蒂固。
帶著這種懷疑,狂鐵積極勘察海都四周的環境,果然有了驚人的發現!
這一發現讓震怒不已!
為了家鄉,為了海都百萬子民,他必須挺身而出,向不可冒犯的偉大的築城者討要法!
月圓之夜,執政家族中的“築城者”米萊狄會在高塔的頂端擺布自己精巧的機關設施。於是某個清晨趁她離開的時候,狂鐵攔住了她的去路。
機械奴仆們蜂擁而上,舉起偷襲的不敬者,任他拚命掙紮。
高傲的女貴族冷眼旁觀。
“等等。”
就在狂鐵健壯精悍的身軀即將被機械奴仆撕碎時,那標誌性的沙啞嗓音剛開口,機械奴仆們立刻中斷行動。
它們很清楚,一秒的誤差都會招致可怕結果。
精致的手杖撥開不敬者的手掌。
有什麼在閃閃發光。
女貴族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證據!”
狂鐵大聲。
“汙染的證據!”
“廢水從地下冒出來!鐵鏽腐蝕著珊瑚!而野生的獵物,則變異為結晶體。”
“汙染會毀滅海之都!”
人們都目瞪口呆。
居然敢當著至高無上的女王出海都會毀滅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家夥找死嗎?
冷漠的女貴族挑了挑眉毛,顯然,她十分明了狂鐵話中的含義。
閃閃發光的晶體,詛咒的結晶,被你發現了麼?
刹那間她做出了決定。
高高舉起手杖引導著電流滋滋閃過,傭兵停止咒罵昏了過去。
最終他保住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