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今天上午還黛玉一起用飯的,怎麼當時就沒向她借些銀兩呢,這可真是失算呀,害得我隻得吹吹冷風,聞著不知哪家做飯而傳來的香氣,以求暫充腹饑,可憐呀!
曲折而幽深的巷道裏,不是有路人匆匆走過,而我也隻能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又有誰能想到,作為穿越而來的我,先不說吃香受人追捧,竟然連頓飽飯都吃不上,隻能忍饑挨餓,難道這也是天意麼?
北風送春寒,餓時人更寒。淡雲迎夕暮,饑時望水穿!
不知何時,卻有道人影慌慌跑來,躲避不及,竟撞了我個頭昏眼花,腳下趔趄不斷,還險些摔倒在地。待到抬頭看時,那人早已無影無蹤,什麼人呀,撞了人連聲道歉都沒有,這素質也太低下了吧,鄙視之!
俗語有雲,這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說得還真是確切呀,想必如我此刻的境遇,也不過這般了吧!
忽然,耳邊人聲吵鬧,心下遲疑一陣,便抬頭望去,三開的門楣上懸著一道橫匾,天下賭坊,四個烙金大字,映入眼簾。
嘿嘿,那話怎麼說的,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不就是白花花的銀兩麼?
眼前竟是山珍海味在招手,而我想也不想,抬腳邁著歡快的步伐,直衝衝的向賭場奔去。
世人有言,賭坊自古多是非,在這裏,山妖鬼魅,牛鬼蛇神,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而今日一見,果然是中聽又中肯啊!
在屋裏轉了老半天,我發現這間賭坊,賭博的花樣甚少,視乎除了執骰子、玩牌九、猜點數,再沒有別的新花樣,與現代的賭場相比,那是相差懸殊啊。
但即便如此,玩的人也不少,左邊那間屋裏,擺了三張長桌,估摸著三十多個人圍著,玩的是執骰子猜大小,吵吵鬧鬧,聲勢浩浩。
而右邊那間屋裏,倒是擺了四張長桌,卻有五六十人圍湧著,賭得卻是摸牌九,猜點數,熙熙攘攘,鬥誌昂揚。
想不到呀,在這間不到百十平米的賭坊,進進出出的,竟有著不下百十個人在賭博,這足以說明人的劣根性,總想著不勞而獲,而不思進取,世風日下,可悲呀!
轉來轉去,我最終選定了左邊靠窗戶的那張賭台,費了好大的勁,這才勉強擠了進去,從而占據一席之地。
抬眼打量了一下莊家,他身材微胖,紫膛青臉,長得極為猥瑣,但人很精明,將那隻似桶杯狀的木盅,玩得花樣百出,叮叮鐺鐺的響聲不斷,直看得人眼花繚亂,隨後‘啪’的一聲,木盅落定,嚷嚷著,押大押小,買定離手。
眾人相互看著,猶豫不決地下了注,押得多半卻是小,而我旁邊的哥們,此刻抓耳撓腮,東張西望,戰戰兢兢的,依然拿不定主意。
瞥了他一眼,我決定幫他一把,於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押大,押大,全壓上!”
別問我為何這般篤定,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隻是憑感覺而已,但我依舊有著八成的把握。你要問,我自己為何不下注,咱沒錢呀,沒錢你要我拿什麼下注呢!
那人轉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確信,但又見我信心滿滿的,思量一番,終於狠下心來,將那僅剩的十五兩碎銀,全都壓了下去,隨後注視著賭盤,兩眼瞪得圓圓的,呼吸急促而心神不寧。
在眾人的吹促下,那莊家開了木盅,其結果如我想的那樣,五六五合計十六點,不可置疑的開了個大。
“哈哈,哈哈······贏了,贏了,我終於贏了一把啦!”他渾身顫抖著,心裏激動萬分,兩手大把地撈著散碎的銀兩,連帶著我也被這種氣氛感染,幫著他收著贏來的碎銀。
而旁邊的那些輸了錢的人,盡管很是不服氣,但願賭服輸,他們隻能囈噓不已,羨慕著他走了狗屎運。
“兄弟,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你啦,這可救了我全家的性命啊!”懷揣著百十兩碎銀,他微顯黝黑的臉麵一片潮紅,“今天我可將全部家底,輸得隻剩下方才那十幾兩啦,要是再輸光了的話,那往後我的一家老小,就隻能沿街乞討為生了!”
“如此大恩,雷某定當銘記在心,往後若是有用得到雷某的地方,雷某絕不會推辭,縱然是刀山火海,雷某也不會眨一下眉頭,再次恩公請受累某一拜!”看來他定然是樂壞啦,說著還真就跪了下去。
這也難怪,方才那場賭局,估計他至少也能贏個百二十兩,日此意外收獲,怎能不令人激動呢?
我連忙扶起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別、別、別呀,這我可受之不起呀,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呢,還是快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