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後現在召您過去。”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給程子元說著,人都抖得像個篩子。
這幾日太後頻繁的召見程子元,為了不過就是那一件事,多陪陪婉常在。一到程子元好不容易忙完朝政之事可以稍作休息的時候,太後的人就來傳話了,就像是算好了時間一樣。
這幾天程子元的脾氣自然也是很暴躁,在太後那積攢起來的怒氣,全部都撒在了貼身伺候的宮女太監們身上。現在已經沒人敢接近程子元了,所以就連給他傳達太後話的太監都變成了才進宮不久,平日裏誰都可以欺負,不敢反抗的那種。
“怎麼這麼多事!非要這麼逼朕嗎?”
小太監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沒辦法,盡管生氣,太後的召見還是得去。程子元煩躁的將書桌上的奏折一手掀翻在地上,卻不小心將桌上的硯台也給掀了下去,將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給砸到了。
“唔。”
小太監低聲哼了一聲。
血瞬間從小太監的額頭上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繡工精美圖案華貴的地毯上。
程子元看著,心裏突然有些討厭自己。他本不是這樣的一個人,現在他如此暴躁又瘋狂的行為,跟廢帝以前又有何區別?那個時候他有多鄙視廢帝,現在他就有多鄙視自己。
“起來吧,待會去找禦醫好好瞧瞧。”
說完這些,程子元便出去了,留下了小太監一個人跪在禦書房。他都要嚇死了,生怕自己的血弄髒了地毯會被殺頭,小命不保。沒想到程子元居然沒有罰他,還讓他去找禦醫瞧傷。這樣的皇帝,跟旁人嘴裏說出來的,有些不一樣。
已經是子時了,月亮高懸在天空中,其他宮裏的人早就歇下了,隻有鍾粹宮的蠟燭還都亮著。
為了見程子元,柳依依已經打扮了好久了。她還特意洗了個鮮花浴,還梳了現在最流行的流雲發髻,看上去真是一個嫵媚動人的可人兒。
這些日子裏,要見到程子元實在是太難了。每次都有人過來傳信說是程子元回來,每次程子元都因為各種原因來不了。被放了數不清多少次的鴿子以後,柳依依的心裏都有些開始懷疑程子元是不是真的有事了。
“雲兒,現在什麼時辰了?你出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快到了?”
雲兒走進來,看了柳依依一眼,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娘,剛才禦書房那邊的人來傳信,說是皇上今個,今個不來了。”
越說到後麵,雲兒就越害怕。
最近柳依依的變化,她是完全看在眼裏的。柳依依眼中的光亮越來越少,以前很愛笑的,現在也基本不笑了。
皇上每天都給柳依依希望,再讓柳依依失望。這簡直就是一種酷刑,反複折磨著柳依依,無止無休。雲兒都有些為柳依依覺得不值。
“娘娘,你現在要洗漱準備睡覺嗎?”
“不,你給本宮拿一壺酒來吧。要烈的。”
原本不喝酒的柳依依,這段時間卻學會了借酒澆愁。